一时间风云际会,各路人马就在太平洋上的公海区域内集结,势力大到足以影响国际局势的几位巨头纷纷出马,不到一个小时就把设得兰号团团包围起来,气势十足惊人。
首当其冲的是法国玫瑰军团中最为显眼也是最好斗殴的博野队,共八人,代号分别为枪、剑、弓、矢、盾、矛、镖、鞭。看上去,随便哪个都可以把这艘客轮弄到海底去永不超生。
位居第二的是加拿大的简易山庄所派遣来的电脑网络高手,一个声势浩大的集团,来自世界各地的二十八人,代号二十八星宿,取无所不在、淆乱乾坤之意。
可是他们要是跟德国舒赫方程生物研究中心的索卿阁比起来那就不算多了。索卿阁六十四位美女个个活色天香,倾国倾城,每人驯养一只宠物,身怀绝技,各不相同。因为她们全都是经历了先天基因上的挑选以及后天各方面的改造而诞生的完美结晶。
而朝仓冥,不愧是全世界最大的头号流氓,其手下不论办事效率还是造声势的本事都不落于人后。只见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设得兰号团团包围,然后放下无数只快艇在客轮四周严阵以待,不管为首的家伙搞什么鬼,他们都能在第一时间冲上去解救他们的少主。
和朝仓冥同行的还有松崎宪治,不用想也知道他必然是带了一大堆手下来救女儿。
“白门,你的救兵呢?”罗炎不忘揶揄她。
白门翻了个白眼,轻蔑地说:“也就你们这群无能之辈才用得着搬救兵,我当然一个人就搞定啦。”
“这个女人一天不讨人厌就难受!”罗炎下了结论,懒得再理会她。
所有学生还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时,苏伊士押着他们的新任校长,从船舱里出来了。
“就是他。”他轻轻松松地把狼狈的约翰·梅吉尔森推到众人面前,“多亏罗凌一个炸弹歪打正着地炸了图书馆,让他以为行迹败露,狗急跳墙才露出了狐狸尾巴。现在证据确凿,是时候告他的啦!”
白门忽然猛地一跳,冲到此人面前去,大声喝问:“我爸我妈怎么死的?说!”
“我,我不知道……”老头已经没了威风,抖抖索索得活像羊癫风发作。
“你!”白门不动手才怪,她可不是文弱女子,本来就没有和平解决问题的习惯。
“白门不要!”太子及时拉住了她,把她结结实实地抱住,“这不是你—个人的问题,你还不能动手打他。”
“什么?”白门差点连太子一起饱揍。
“你不能打我,我要找律师——”梅吉尔森见生命暂时没有大碍,稍微鼓足了一点勇气,朝白门叫嚣。他相信,一定会有人为他做主的,而他,也一定会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因为主子是这样说的,主子从来不会欺骗他们这些弟兄的!
可是他太看得起白门的忍耐性了,而且他也太过于相信太子的臂力,以至于后面的事情发生——
白门怒吼一声:“混蛋,你以为我不敢揍你?我这就揍给你看!”说着,一记老拳直直打中他的胃部。而且不等他喘口气又立即把他推翻在地,骑到他的背上,左右开弓。
“白门,你冷静一下嘛。”太子又再度抱住了她,好不容易把她拖离了倒霉的梅吉尔森身边,“你这样子打顶多把他打得淤青,而且你的手不疼吗?”
白门困惑地看向他,“以你的意思?”
“我们刚刚发明的通吃到底鞭,上次不是没派上用场吗?”太子风度翩翩一派绅士相的俊脸上,忽然露出了温和的若有所思的笑容……
梅吉尔森不由得背脊发凉,大感不妙。
“你小子果然上道!”白门盯着太子,忽然赞叹一声,拍拍手,“我放在哪里了?”
“还用得着你来找吗?”太子周到地递了上来,他还一直在可惜上次没有物尽其用呢,想不到这么快就可以弥补遗憾,老天爷对他实在太好了……
太平洋宁静的公海上,忽然响起直冲九云霄的惨叫声和变态的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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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仓宅邱
“你干什么,我都说了我不要穿了!”
“可是我真的好想看你穿的样子,我发誓这件衣服绝对很配你的,相信我啦!”
“我不要——”
同样的戏码又在朝仓家的地盘上上映了,只听两军对垒的声音不断从楼上传出,而楼下布置得金碧辉煌的大厅内,各界名流全都仰着脖子,伸直耳朵仔细地听着上面的动静。整个大厅里简直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如果没有楼上的吵闹的话。
看来朝仓冥真的要玩玩钦点儿媳的游戏了,现在,从二楼通往大厅的有两个楼梯,一个伸向松崎雅子的房间,一个伸向白门的房间,现在她们两个都正在各自的房间内梳洗以迎接这次隆重的庆功宴——实际上是朝仓冥暗地里挑选儿媳的宴会。
到底谁会赢?她们一个是裘芳亲自选定大力支持的日本排行第二的社团老板的千金;一个则是太子心仪已久,而且继承了白若崎富可敌国的财产的白门,两个都那么好,和太子也是门当户对。这个朝仓家少女乃女乃的头衔到底花落谁家呢?
“我看是松崎小姐,松崎先生和朝仓老大可是多少年的至交。”
“不一定,我倒觉得白门的可能性更大,你也不想想她的爸爸是什么人?虽然已经过世,留下的财产却是看得见模得到的。”
“朝仓老大才不会在乎别人的财产有多少,而且当年白若崎和朝仓冥是出了名的冤家死对头!”
“可是太子喜欢的好像是白门……”
“我看,他两个都想要!”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个楼梯上的人已经下来了,大家定睛一看,是松崎雅子,她站在裘芳的旁边,亭亭玉立,蛔娜多姿,身穿日本正式华贵的和服,尽显大家闺秀的名门气质。
“真漂亮啊!”
“是啊。”
赞叹声此起彼伏。
裘芳对这样的反应很满意,她倨傲地站在两个楼梯交汇处,等待那边的门打开。
——我对自己的眼光一向很自信,小雅各方面都完全符合朝仓家少女乃女乃的条件,而且系出名门,身价非凡,所受教育非常人所能比。她现在身上的这件和服是多少服装设计名师通宵达旦赶制出来的杰作,白门,我看你怎么和小雅比!
想到这儿,裘芳又整理了一下情绪,等着预料中的事情发生。
这时,二楼那扇紧闭着的门内又传出了声音,这次却不仅仅是吵闹声了,其中还夹杂了乒乒乓乓的摔东西的声音。
“啊呀——”
白门抓着窗栏杆,放声大叫,边叫边拼命挣扎着。可是罗凌和陆静流会让她跑了才怪,她们一个按头一个化妆,接着又是给她换衣服、戴首饰;等一切都收拾完了,两人眼前一亮。
“乖乖,太子的眼光不错嘛。”
“是啊,会挑衣服更会挑人。”
白门模着眉毛,哇哇大叫:“有没有搞错啊?为什么女人一定要拔眉毛?!这么痛,我以后都不要拔!”
“小姐,你稍微淑女一点嘛,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大吼大叫的话多不相称?”罗凌迫不及待地把她推到镜子前。
白色丝绸的小巧礼服,领口微低,配上一条淡雅的珍珠项链;同色系的丝绸手套,腰带,礼裙下摆微有褶皱,像荷叶边那样层层打开,高贵却又不失活泼。此外,罗凌简单地把白门虽然乱但是天生发质柔软乌黑的头发修理一下,让它们自然地卷了起来,随意飘散在肩头;陆静流用一枚珍珠发卡将一些碎发固定,这样一来,几乎没人相信眼前这个与奥黛丽赫本貌似的女孩会是以前那个大大咧咧的白门了。
“喏,还有这个。”罗凌把精致的白色小皮鞋递给看傻了的白门。
“这是我?”她还没反应过来。
“不用谢,虽然我的确手艺超群,可是你这个模特的长相也不是没有功劳的。”罗凌沾沾自喜地说。
白门嚎叫一声:“罗凌!你居然把我变成这副死相!我跟你拼了——”
一番激战后,门终于打开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傻了,他们一致将表情定格在张嘴瞪眼上,默契程度简直如一。
罗凌和陆静流得意地从另一边偷偷溜下楼。
满世界的灯光好像一下子全都暗了下来,只有他所站的地方在闪闪发光。太子仰着脸站在最后一层台阶下,像王子迎接公主那样,微笑着侧过身,缓缓向她伸出右手。白门犹豫了一下,开始迈步走向他。
他看上去好圣洁、好温柔啊,他本来就长得非常好看,何况是再穿上正式的礼服?说起来太子在她面前也不是第一次穿礼服了,可是这次不知怎么的尤其好看,白门脸一热,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笑到一半,脚上半高跟鞋的鞋跟不给面子,左脚给右脚使了个绊子,害她没能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在最后一层台阶上大叫一声,向前一冲栽进了太子彬彬有礼的怀抱中。
“哎呀……”陆静流忍不住闭上一只眼睛,不过众人的反应并没有她想象中汹涌,大概是还没回过神来吧。
见太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脸看,白门本性爆发,恼羞成怒,捶了他一下,“看什么,嫌丑就不要看!”
“谁说丑了,你漂亮得就像仙女一样。”太子把她抱得紧紧地不放,闭上眼在她的鼻尖上亲了一下,“我早说过你穿这衣服一定迷死人。”
“哼。”白门一翻白眼,不过心情还不错,所以破例问了句,“真的?”
“假的。”太子顺口说,趁她还来不及发火之际又连亲几口,“你今天晚上只能跟我一个人跳舞哦。”
“我可不会跳啊,到时候踩死你!”
“嗯哼。”朝仓冥如果不咳嗽的话这两人恐怕就要当场演出一幕少儿不宜的戏来了。
不过太子和白门好像聋了似的,充耳不闻。
朝仓冥微微翻白眼,再度“咳嗽”。
等他咳嗽到第三次时,罗凌不耐烦地侧过脸来瞪着他,皱着眉不快道:“大伯,嗓子疼就多休息一下嘛!不要破坏人家的好事啊!”
“真好,要是以后我没饭吃了的话,可以考虑去做造型设计师呢。”陆静流陶醉地说,引来罗炎一记白眼。
太子终于比白门先恢复神志,他慎重庄严地退后一步,单膝跪地握着白门的手,温柔地问:“白门,嫁给我,好吗?”
“太子!”不等白门做出反应,裘芳大喝一声。
“大妈,你要是精力太过于旺盛的话可以和大伯挑几支舞曲先跳几小时啊,总之不要坏人家好事嘛!”罗凌苦口婆心地劝诫。
裘芳脸色铁青地快步下楼,把白门拉开,正色对太子道:“太子,这件事事关你终身幸福还有朝仓、美第奇两个世家的荣誉,你要慎重考虑!”
太子的表情像听了几个小时的念经一样,“妈妈我知道。”
“你确定你真的知道?”裘芳还是皱紧了眉毛。
白门左看看右看看,横插到裘芳和太子中间,道:“拜托,你儿子怎么看都是发育完好头脑健全的正常人,你操个什么心啊?”
裘芳简直气得要死,这还得了,还没过门就这么嚣张,连尊重长辈都不懂,如果太子真的娶了她,她这个母亲还怎么当下去啊?!裘芳一狠心,“太子,你是要妈妈,还是要白门?”
“妈,你别玩了。”太子像哄小孩子一样,好笑地说。
朝仓冥看不下去了,宣布宴会开始。众宾客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个个等着看朝仓冥裘芳和太子白门之间的求婚大战之大结局,于是乎,几对人舞着舞着就撞在一起,或者撞翻侍者的香槟撒了一身的鸡尾酒,总之是热闹非凡。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时,原本站在二楼上的松崎雅子忽然拎着裙子快步下楼,不由分说举起右手往白门的脸颊上扇去。
“啪”的一声,响亮清脆。白门都没料到松崎雅子会突然出手打人,等反应过来后勃然大怒,几乎要不顾形象地冲过去同她肉搏。不过太子比她更快地阻止了她,目光严厉地瞪向松崎雅子,厉声喝问:“你做什么!”
松崎雅子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她委屈地吼叫道:“既然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吼完转身,扬长而去。
裘芳一愣,连忙向太子使眼色,催促道:“还不去追?”
太子看了一眼白门,见她斜着眼睛示意自己跟去,只好在心里面哀叹一声自己苦难的命运,尾随出去。
不过在场的人没有注意到,在松崎雅子跑出去的下一秒钟,又一个人匆匆地跟了出去,比任何人的速度都要快。
“混蛋太子!”松崎雅子恨恨地踹了一脚庭院里的花木,余怒未消地扯下一丛刚刚开花的君子兰,挫个粉碎。
“美人生气那可不好。”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松崎雅子一愣,迅速回过头来,面前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绅士,微笑像莱茵河上的春光一样明媚柔和。
“你是?”她的心情忽然不再那么阴霾,因为这个人的出现,她有一点错愕的感觉。
“凯·利文斯顿。”他微笑着接近她,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为今晚最美丽的小姐而来。”
松崎雅子惊异于他的亲和力,不由得喃喃道:“我哪里是量美丽的小姐,最美丽的应该是那位白门吧?”
“暂时的魅力绝不能代表全部。”凯又是微微一笑,“白门她是很可爱没错,不过我觉得真正的淑女还是非小姐你莫属。”
他说得诚心诚意,松崎雅子看不出半点撒谎的成分。
“是吗。”奇怪,她最近是怎么了?老是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心跳。
“雅子?”太子一边呼唤,一边出现在两人的视线范围内,他略微打量了一下那年轻的绅士,马上认出他来,“凯?”
而且太子身后的白门在太子喊出这一句之后马上也认了出来:“凯?!”
不错,这位凯·利文斯顿先生就是当年在雅维利加小学里被白门追求得要死要活的梦中情人、白马王子,也是全校叱咤风云的情圣帅哥。
白门的脸顿时成堵塞状。
“好久不见了,太子,白门。”凯暗示性地指指自己的左边脸颊,“白门,耶稣说过,如果有人打了你的左边脸,那么你就把右边脸也给他打。当年你临走前揍了我的右边脸,现在我是不是应该把左边脸也给你揍呢?”
白门眼睛故意不看他,悠乎悠乎地瞟向别的地方。虽然说好汉不提当年勇,旧事重说徒增尴尬,可是不知怎么的,白门一看见凯的右边脸就情不自禁地想起当年的英雄行径。当年她向凯示爱,对方刚刚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被她一记老拳擂红了脸,真是惨啊。
“我,还有事……”白门说着就试图往里面溜。
凯朗声一笑,“你现在可漂亮多了。”
“是,是吗?”
说起来太子和凯之所以能被雅维利加小学的男同胞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就是因为他们一个能把白门气得七窍生烟但无可奈何,而另一个甚至能让白门脸红着眼他说话。这种威慑力现在也没变,眼看着白门又不由自主地脸红了。
好迷人那……
白门对斯文男性没有免疫力,这点又是因为她的老爸。
但是这一点看在太子眼里,分外不是滋味。
“好了,回去吧。要是连两位最美丽最光彩照人的女性都跑了出来,这舞会还靠什么吸引嘉宾呢?”凯微笑着说,做了一个手势。
白门乐滋滋地首先开步走,松崎雅子也很合作地回去了。剩下太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口蜜月复剑,油嘴滑舌。”
“行啦,我还不是在帮你?”凯挥挥手,无所谓地回到大厅里去了,剩下太子对着他的背影暗自诅咒。
“姓利文斯顿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一边暗自叽咕一边跟在凯身后步入会厅。
虽然说刚才的小风波因为松崎雅子的归来和展颜应该已经烟消云散了,可是现在境况又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了。只见凯不时地朝着松崎雅子微笑,举杯,甚至是做出邀请她跳舞的热情举动;而白门呢则一会儿笑眯眯地盯着凯,一会儿横眉怒目地仇视松崎雅子;至于太子倒是足够冷静,面不改色,只是熟悉他的人都看见了他眼底不时闪过的一波又一波专门针对某人的恶毒冷笑。
平静的晚会进行了不到十分钟,白门挨近罗凌,低声问:“有什么方法能让那个花蝴蝶定在椅子上不要和我的凯跳舞?”
罗凌怪异地看看她,然后“登登登登!”亮出一个模样怪异的瓶子来。
“什么?”为了保险起见,白门决定问个清楚。
“万能胶。”罗凌自豪地宜布。
“我明白了。”白门拱起小小的鼻子,嘿嘿笑了两声。
另一方面。
“我叫你喝。”太子不慌不忙地将一瓶极品路易十三“乒”的一声往桌子上一剁,扭开瓶子盖往里面倾倒一包白色粉末。“你小子尽避喝吧,我叫你一放杯子就立刻跑向厕所。”
他带着天使的笑容把一包粉末悉数撒完之后盖上盖子,摇晃均匀,抬手招来侍者,倒了一杯在杯中并且指指凯。
“给那位先生。”
“是。”侍者领命而去。
且说罗炎那天在船上被白门用香槟弄湿裤子,闹出了他的成长史上最大笑话后,一直心存芥蒂,非要报复不可。别说好男不跟女斗这句话,这句话对他罗炎来说只适用于年轻貌美、端庄贤淑的女性,反正他也从来没把白门当成个女人看待。何况今天这个野蛮小妞生平第一次穿得这么得体精致,他不好好利用一下又怎么对得起自己?香槟呢?
仿佛老天都听见了他的召唤似的,这时一个侍者端着盘子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盘中分别有一瓶酒,一杯酒。酒的颜色不深不浅,刚好适合泼人。
罗炎想都不想,伸手拿来。
“罗炎先生,这是少爷给那位——”侍者话还没说完就被罗炎瞪得消音了,乖乖端着仅剩的酒杯走向凯。
事情正在每个人的预料中进行着,忽然音乐停了下来,在场所有的黑衣墨镜男们排成两列,站在朝仓冥的左右。
朝仓冥理所当然地坐在首席的位置,朝着门口的方向,好像在等什么人。众人一起朝着门口望去,只见大门一开,一个身边由一位千娇百媚的美女陪伴着,而身后跟随了数人的中年男子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个子不算高,并且留着日本很传统的八字胡。神色正经,但总觉得整个人不时流露出一种惹人烦躁的戾气,使得在场所有人感到原本热闹的气氛明显一僵。
有人愣住,而后飞快地月兑口而出:“松崎宪治?”
松崎雅子大喜过望,欣喜地扑过来,边跑边叫:“爸爸!”
朝仓冥向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招呼手下给老朋友准备座位。
不过松崎雅子非常热情地拉着父亲的手,把他按在自己的位子上,撒娇般说:“你坐在我这里嘛,爸爸!”
“好好好。”松崎宪治拿女儿没办法,原本板着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顺从地坐在了女儿的座位上。
“你不能坐这个凳子!”白门月兑口而出。
“为什么?”松崎宪治先是一惊,警惕地瞪了四周一眼,然后诧异地看向白门。
“别理她,爸爸。”松崎雅子没好气地说。
白门翻了个白眼,算了,反正他们都是小日本,谁倒霉都一样。
“太子,你不是去拿酒了吗?我带给你爸爸的那瓶路易十三在哪里,拿来给松崎伯伯尝尝,他可是品酒的专家。”裘芳热情地说。
“在……”太子一回头,在人群中搜索,心里暗自希望有人把它拿走倒掉了。
“在这里。”刚刚那个侍者接过罗炎手中的酒,奉献上来。
“来,尝尝。小雅,为你爸爸倒酒。”裘芳吩咐道。
“好。”松崎雅子自然非常孝顺地为父亲服务。
“别喝——”太子喊到一半见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只好顺水推舟,“——光了,这酒后劲大,小心醉。”
“哎,太子你放心,伯伯的酒量是千杯不醉。”松崎宪治毫不客气地看了朝仓冥一眼后,接过酒杯先是细细品尝一番,然后缓慢但连贯地将剩下的一气喝光,大声赞叹,“好酒!”
不过这个“好酒”还没说完,松崎宪治就有了释放自己的,他本能地想站起身来,可惜天不遂人愿,他的结结实实地和椅子难舍难分。
松崎宪治努力了好几次皆以失败告终,而却越来越强烈,最后没有办法,再也顾不得形象,拖着椅子跑了出去。
“爸爸!”松崎雅子大惊失色。
“宪治!”裘芳也满脸不解。
朝仓冥很自然地,把目光投向太子和白门,不过笑意只那么一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子望着白门,白门也望着太子,两人对视几秒,白门忽然转身往外跑,太子亦然。
“哈哈哈哈!”
白门在草坪上冲天大笑,声音好像被束缚了几千年一样痛快。
“原,原来你在瓶子里放泻药,哈哈哈——”
“你还不是,在椅子上涂万能胶。”太子虽然也在笑,可是还没到表达不清的地步。
“为什么我们这么有默契呢?”白门觉得好痛快,她真想搂着太子好好大笑一场。真的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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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束了这个一塌糊涂的宴会,袭芳在会客室里怒不可遏地喝问道。
“说吧。”朝仓冥倒没有太太那么急,直视着太子和白门慢条斯理地开口。
“泻药是我放的。”
“万能胶是我涂的。”
两人一个老气横秋,一个蛮横无理地回答,没有丝毫悔改之意。
“你们——”裘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在酒里放泻药。
“好啊,你们一个放泻药,一个涂万能胶,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朝仓冥没好气地扫了两人一眼,“为什么这么干?”
太子语塞,总不能说是为了收拾凯吧。
白门也东张西望地不肯说。
“太过分了,太子,你可知道松崎伯伯是你爸爸的老部下,他起家的第一个帮手,你怎么能这样对他?”裘芳痛心疾首地质问儿子。
太子嘴唇不动但小声自言自语:“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损失一条裤子加快新陈代谢嘛。”
“你们——”裘芳再次瞪了白门一眼,这才转向丈夫,“我去看看宪治他们怎么样了。”说完,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老婆刚走,朝仓冥换了一个坐姿,不知怎么的,白门竟然觉得他说话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说吧,为什么?你们两个总不会是因为无聊吧?”
“谁叫那个松崎雅子那么讨厌!”白门叽咕道。
“你呢?”朝仓冥看儿子,“你看谁不顾眼?”
“凯。”太子干脆道,“谁叫白门老看他。”说得白门一呆,直登登地瞧着太子,好像不认识他了似的。
朝仓冥忽然忍不住了,哈哈大笑,笑了好半天才渐渐止住。他抬起眼看着两人,“有意思,我看你们八成命中注定是欢喜冤家了。”
“我警告你,你少乱讲哦!别以为我爸爸不在了我就好欺负,谁跟这个死鬼欢喜冤家?”白门打断朝仓冥,大声否认道,还不顾太子的拉扯,“我问你,到底为什么举办这个破宴会?当初你明明说杀害我父母的凶手有可能在宴会上出现我才配合你们演了这么一出破戏,现在居然连个鬼影子都不见,朝仓老头,别以为你年纪大了我就会敬老尊贤,今天如果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明天我就到玫瑰军团去借个几吨炸药来炸掉你这破楼,叫你全家睡马路!”
朝仓冥慢悠悠地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半天不说一句话,就在白门等得不耐烦时,他终于很悠闲地说:“白门,叫我怎么教训你呢?明明已经出现,只是你太笨没看出来。我看你爸爸地下有知,大概会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亲自指导你吧。”
“什么什么,已经出来了?是谁?”白门先是一阵着急,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这样一来简直就等于验证朝仓老头说她笨的论点,白门翻了个白眼,哼道:“算了,不用你说我也调查得出来,别以为你有个世界级的通讯网就了不起,我爸爸也不逊!”
她刚要转身之际,朝仓冥又慢条斯理地讥讽道:“你真的找得出来吗?对了,就算你找出来好了,那时候我们可能早就已经把他给了结了,你要报仇的话,只好等到下辈子了哦。”
朝仓冥的毒舌气得白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在心里计算着掐死这个混蛋后加上逃离作案现场所需要的最短时间。
朝仓冥欣赏够了她的火爆样后才朝儿子使了个颜眼色,交棒给太子。
这下轮到太子出场,他倒是很干脆地说:“白门,你仔细观察一下就可以发现了啊,谁出现得很唐突,又不唐突;谁表现得很不自然,又很自然;谁看起来最像贼,又最不像贼……”
“你给我闭嘴啦!”白门快要发疯崩溃了,她那本来还不怎么混乱的脑袋因为他那些很怎么样又不怎么样的话给绕得糊里糊涂,今天是几月几号都忘记得一干二净。
“那么你凭直觉说一个吧。”太子循循善诱,温和地说。
白门伸出食指,毫不掩饰地指着正前方:“他!”
看见她居然指着自己的老爸,太子只好僵笑几声,而朝仓冥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半响之后,无奈地摇摇头。
白门被这父子两弄得神经紧绷,“你们到底说不说?不说我真的马上拆屋子哦!”
“好啦,我们也没有证据,只是凭空猜测。不过相信事情会进展得很快的,亲爱的,你就再忍耐个三四十天吧,反正十年都过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白门刚要抗议,太子忽然低头凑近她的鼻尖,低声说:“白门,没想到你的身材这么好,这么久以来居然一直穿着衬衫牛仔裤,真是暴殄天物啊。”
白门一阵诧异,终于在他迷离目光的引导下发现了自己礼服是微微的低胸领口,除此之外,肩膀还露出了不少部分。
“我原本一直都不明白,就算再怎么漂亮的女人,顶多也就用来欣赏罢了,怎么可以看着就食不知味呢?现在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有秀色可餐这么一说——哎呀,我现在好想做某些不太好的事情哦,比如说……”
太子弯起食指的关节,靠在唇边摩挲,脸上是一副痞痞的笑容,白门脑袋“嗡”的一声,立刻不假思索地拎起过长的裙摆踹出腿猛踢,“你去死吧!”然后飞快地狂奔出去,转眼无影无踪。
她一消失,朝仓冥闲散地看了儿子一眼,“怎么,不打算告诉她真相,是有更好的计划吗?”
太子原本痞痞的眸光中,多了些许深情,“没有,只是为能让她留在身边的时间长一点找个理由而已。”
“打算拖多久?”
太子看了父亲一眼,微微叹气,“妈妈好像还不是很能接受白门,白门大概一时之间也不会习惯嫁过来的生活,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她在知道真相以后,跟我的关系会不会还和现在一样呢。”
“她父母的死应该和你无关吧。”
“现在是这么说,但是真正遇到这种事,谁都无法冷静地考虑的。”
朝仓冥站起来,走到已经和自己一样高的儿子身边,似笑非笑地说:“那就要看你的驭妻本事如何了。”
听到这句话,太子的脸上出现子会心的贼笑,“安啦,天生的青梅竹马,欢喜冤家,怎么会轻易就分开呢。好吧,管他是什么货色的家伙,只要敢阻挡我未来一片光明的爱情道路,一律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