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超雪的带领下,三个人很快就到达了那个岩洞,风熙言拂开那些藤蔓瞧了瞧标记说:“果然是一模一样。”
龙超雪立即提掌用五成内力拍向巨石,可是丝毫没有用处。她不死心地继续提高内劲,然而一直提到十成,弄得她汗流侠背,巨石仍然丝毫无损。
“岂有此理!”她又急又怒地骂道。
风熙言不声不响,踱到巨石的侧面,抹去那里厚厚的青苔,将一个小小的扳钮一转,巨石缓缓打开。
龙超雪目瞪口呆地盯着打开的洞门,再看向风熙言时已是一脸的怒火,“你为何不早说有机关?!
风熙言带着一脸无辜的表情回答:“师姐并没有问我啊!”
龙超雪被他气得一肚子火,还没发泄,他已经挽着皇甫心兰的手走了进去。她惟恐自己落在后面,只好忍住火气跟着。
巨石后面是一条冗长的市道,十分黑暗。好在他们都做了准备,进洞以后燃起了火把。
走了大约十丈,皇甫心兰觉得头顶一凉,风熙言已经带着她退开了约莫三尺。
只见他们刚才站过的地方,有什么黑乌乌的东西像雨一样往下落。同样避开的龙超雪用火把一扫,竟是许多拇指粗,寸把长的小蛇。它们虽然体形很小,但是由于数量太多,还是令人毛骨惊然。
皇甫心兰一阵尖叫,风熙言马上抚上她的背,安慰说:“没关系,这叫飞镖蛇,虽有剧毒,但只会密集出现。放心吧,后面都不会有了。”
皇甫心兰恐惧地点点头,龙超雪看了一眼风熙言,心里想:你倒是挺怜香惜玉的。
又走了不远,面前出现了分岔,一条往右,一条往左。风熙言闭上眼回忆了片刻,指着右边说:“这里。”
走右边果然是正确的,不久后南道变得宽敞了许多,不时有钟乳石的水滴往下落。风熙言忽然停了下来,好像又在回忆着图纸,片刻后睁开眼睛说:“右边墙壁上有个按钮。”
龙超雪站在他的右边,于是举着火把照过去,果然有个不显眼的突起。她不假思索地按下去后,才听到风熙言说:“绝对不可以按下去。”
他的声音刚刚落下,一阵“咻咻”声便铺天盖地般地射向有按钮的那面墙壁。龙超雪连忙施展轻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闪开了那一篷篷的箭雨,惊魂未定地落在风熙言身边,叫道:“风熙言,你耍我!”
后者仍旧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淡漠地说:“师姐,我话都没说完你就行动,难道是想私吞这洞里的东西吗?”
明知他是故意的,龙超雪点点头不再多说,那个“你”字也没有出口,否则被气死的一定是她。
又走了一段,不但洞穴越来越宽敞,连路面都越来越平整了,风熙言沉思着说:“这里应该有个一样的按钮。”
龙超雪闻言,当然没有去按,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只听风熙言道:“没按的话,切记不能前进。”
有没有搞错!刹那之间又是险象环生,龙超雪脚下的石板忽然松动,往下飞坠。幸亏她及时提气,拔高身形落在风熙言的身边,才没有掉下去。仔细一看,那石板下是无数闪着银色的针芒,针尖翠绿诡异,显然是喂了剧毒。就算掉下去没被扎死,过不了一时半刻也会被毒死。
龙超雪愤怒的眼睛在对上风熙言淡漠的神情时,再度把怒火压了下去。她反复对自己说:这个人嚣张不了多久,姑且让他再逞半刻的威风好了。
接下来风熙言倒是没有再为难龙超雪——跟她再玩这样的游戏了。洞里虽然机关重重,可是凭借着风熙言和那张精确的图纸,全都被他化险为夷,顺利通过。
来到一块斑驳的巨石前,风熙言说:“图纸到这里的记载就没有了,看来这是最后一道门。”
他撩起长袍,将一角系在腰间,吩咐两个女孩子道:“我去打开它,如果有什么突变,你们保命就行了。师姐,麻烦你照应一下心兰。”
皇甫心兰担忧地道:“风公子,你千万小心。”
龙超雪正在奇怪他这次为什么不再捉弄她了.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打碎这块巨石必然要将内力在刹那间集中至掌中,也就是说他其余的罩门都是空防。如果趁此机会出手,百分之九十他会死在自己手上。而图纸既然已经没有记载,就代表他没有再利用下去的价值了,那还留他何用?
她咬咬下唇,暗自将内劲都集中起来,准备到时候一口气挥出,非要打得他后心穿个大洞不可!
风熙言凝神屏气,右手轻抬,气在掌间暗生。他忽然间睁开双眸,只觉精光闪动,一股足可劈天碎地的力量在瞬间产生,直奔巨石而去。站在他身后的龙超雪和皇甫心兰都被那股夹杂着碎石块的气震得站立不稳,龙超雪还能使出“叶落归根”的定形身法。可怜娇滴滴的皇甫心兰,被刮得摔倒在地,脸上都划出了几道口子。
一切归于寂静后,龙超雪定神一看,那块巨石果然崩裂,里面还射出了一丝光线。她忽然想起自己应该赶紧动手,否则等他恢复了元气就为时晚矣。
她刚要挥出那股真气时,忽然看见风熙言身形一晃,跪倒在地,又是一阵咳嗽,她不由得一愣。
皇甫心兰急忙奔到他的身边,连声喊道:“风公子,你要不要紧?”
风熙言摇摇手,勉强地站起来,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说:“没什么,牵动了旧伤而已。”说着回头看了龙超雪一眼,目光交汇,他的笑意好像柔了许多,声音也分外温和地说:“师姐,走吧。”
龙超雪傻愣了好久,才跟上他们的步伐。她不明白,他干吗要对她这个想取他性命的人笑呢?即使他不知道自己的企图,他也没理由那样温和地说话啊。对了,两天前他才在那场生死决斗中受过伤,今天要打碎那块巨石一定是非常勉强的了,可是……为什么?
她实在不明白。
他们走进了那个略有光线的山洞中,说是光线,有些勉强,因为那根本不足以照明。但是在这样黑暗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有这么一束小而微弱的光,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龙超雪将刚才熄灭的火把再次引燃,还没等举起来,就有一阵疾风抚过,只听一个声音大叫道:“谁!是谁?!”
在这种洞穴中居然还有人声,不是鬼也是异类。皇甫心兰吓得籁籁发抖,龙超雪虽然胆子大,可是也不由得汗毛直竖。只有风熙言还能保持冷静,朗声说:“晚辈是山间怪客弟子,请问洞中可有人在?”
那声音说:“山间怪客是什么人?我没有听过啊!”他的声音像是十分苍老,不下六十岁,所以风熙吉才会称他为“前辈”。
龙超雪和风熙言对看了一下,心想,这个人一定是很早就被关在这里面了,否则怎么会连名噪一时的山间怪客都不知道。
那声音音调一转,十分警惕地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万雨来派来杀我的么?”
万雨来正是他们的师傅山间怪客晚年的称号,这个人不知道山间怪客,却知道万雨来。再听他的口气,想必与师傅有十分深的仇怨。想到这里,风熙言和龙超雪都没有说话。
那声音继续说,像是自言自语:“万雨来,万雨来……是万雨来要杀我么?是他派你们来的么?”
风熙言说:“万雨来已经死了,你是谁?”
“他死了?”那声音奇怪道.“真的?那皇甫远驰呢?他在哪里?”
皇甫心兰一听此人提到了她爹,小心地问:“你、你认识我爹?”
“你爹?”那声音猛地一惊,风熙言连忙捂住皇甫心兰的嘴,道:“心兰,你听错了,他是问皇甫远驰,你爹叫黄元志。”
他的意思是,万一这个身份不明的人与皇甫远驰有什么过节,皇甫心兰岂不是要为了她爹送上性命吗?他们连自己与万雨来的师徒关系都小心谨慎,皇甫心兰没有涉足过江湖,哪知其中险恶,随随便便地就祸从口出。
风熙言道:“皇甫远驰也死了。”他想看看这个怪人的反应,以此判断他究竟是好是坏。
那声音怔了许久才开口:“死了……死了……”忽而狂笑起来,“死得好!他该死!万雨来,皇甫远驰全都该死!
他叫完这句话的同时,洞中忽然明亮了起来。三人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后,看清楚面前所站之人,原是一个面容尽毁,一瘸一拐的老者,他的穿着显然不是中原地带的衣裳。他正在哈哈大笑着。
老者平静下来后,咬牙切齿地道:“如果不是他们俩,我又怎么会落到如此的下场?好,死得好!你们快告诉我,他们是怎么死的,啊?快说!”
他的目光,在接触到风熙言身后的皇甫心兰时,忽然面色大变.尖叫一声疾冲过来,将皇甫心兰生生扯出,拽到自己面前。风熙言因为刚才震碎巨石。受了内伤,虽然感觉到他的动作,可是身体却无法作出相对的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拉走皇甫心兰。
老者握着皇甫心兰的肩,叫道:“月真,是我啊,我是沙乌尔啊!你还记得我么?”
皇甫心兰闻到他身上那股恶臭,简直没法呼吸,再被他紧紧地抱着,疼痛难忍,忍不住鸣鸣地哭了出来。
她的眼泪对这老鬼倒是很有效,老者立即松开手,语气疼惜地说;“弄疼你了吧,月真,这些年,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皇甫心兰抽泣着说:“你、你说的那是我娘,她已经过世十年了。”
“你娘?”自称沙乌尔的老者一怔,“不可能,月真,你才二十岁,怎么可能有女儿呢,你是骗我的吧。”
他说的月真,就是当年中原有名的第一美人苗月真,十九年前下嫁给了武林第一世家驰骋山庄的少庄主皇甫远驰。这点是江湖人人皆知的事情,这个沙乌尔却不知道。还当是十多年前的时候。只听他说:“月真,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们在苗疆的时候,曾经发誓要永远相守。你等着,我立刻就去杀了万雨来和皇甫远驰这两个伪君子,叫他们不敢再动你的脑筋!”
他刚要动,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他们已经死了。太好了,月真,从此以后,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再没有人可以阻碍我们了。”
他正要紧紧拥抱吓得脸色发紫的皇甫心兰,风熙言已经以疾风之势掠至他的身后,劈出了一掌。沙乌尔大惊失色,连忙松开皇甫心兰,等到反应过来时,皇甫心兰已被龙超雪带到一丈以外的地方,而风熙言也悄然无息地退开了。
“月真!月真!”沙乌尔朝着皇甫心兰再次冲过来,龙超雪从随身的袋子中撒出一把障眼粉,迷住老家伙的视线,带着皇甫心兰往洞外冲。沙乌尔见爱人被带走,凶性大发,正要追上去却又被风熙言纠缠住,不得月兑身,气得对洞里的物品大开杀戒。
龙超雪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把皇甫心兰丢(她的确是用“丢”的,一点不夸张)到洞外后,立刻折回去找风熙言。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受了伤,那老疯子神志不清,搞不好比熊还难缠。这小子的命是她的,她没让他死,他绝不能死!
风熙言原本打算单挑这个怪人,大不了拼死一战一他的内伤本来没有痊愈,现在遇上如此强悍的对手,如果自己无伤无痛的话,倒不见得会处于下风。可是两天之内跟两大高手对阵,内劲和气力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时间一长.渐觉体力不支。
而那个怪人,看他使的是万雨来的武功,显然把他当成了万雨来,不但眼露凶光.还越杀越狠,仿佛要把这些年来万雨来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和耻辱全都还回去一样,拼足了十成的功力。
风熙言拔出了臂间铁环上的不回剑,那剑是楚汉时期锻造,此后又经过了六代名家的改造和锤炼而成,已达到了无形无影的境界,能随着主人能力的增强而增强,还可以感受到敌人的杀意而提升挥出的剑气。风熙言十三岁那年,师傅万雨来送给他作为礼物,从此这把剑随着他天涯海角,斩杀无数强敌。不过他也养成了一个习惯——不遇对手绝不拔剑,剑不见血绝不回鞘。
不回剑果然名不虚传,锋利的剑气将老者沙乌尔的衣衫削得片片乱飞。但是由于风熙言本身的气力已低,它也发挥不出百分之百的实力。风熙言暗自叹息,自己死不足惜,好在人生欢乐,他都—一尝遍,就此死去也可以说是了无遗憾。
只是还有什么放不下。一双很亮、很亮的眼睛,小鹿一样的天真无邪,脸上挂着婴孩一般的灿烂笑容,总是邋里邋遢,乱糟糟的头发,企图掩盖它本身的柔顺似的。
那一夜……若是能重新来过,他还会流连于缎子似的发,月光似的眸,山泉巨石上的缠绵……他忽然想通了一切,什么美人好酒,名声金钱,全都比不上那一夜的美梦。
只可惜,已经来不及告诉她:自己从来不能忘怀她的心声。自己死了以后,她应该会好好地活下去,以她那乱七八糟的性子,一定得嫁一个分外细心的丈夫才能容忍……
思绪飘飞间,只觉沙乌尔的掌风已至头顶天璇处。如果这一掌真的劈下,自己便会无知无觉地抵达阴曹地府。此时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她已经逃远了吧,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刷”的一声,头顶上的掌风顿时消失,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道:“老鬼,换我来跟你玩玩。”
风熙言惊怒交加地睁开眼,眼前不是阴曹地府,还是人间美景,他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贱人,你怎么又回来了?”
龙超雪激战之余不忘瞪他一眼,“这声我先记下,收拾完老家伙后一起跟你算。”
“你!”这下风熙言的脸上再也找不到原有的精致面具样,可以说是气急败坏,“我费那么大的劲就是为了让你们月兑身——你——”急怒攻心,他喉头一甜,几乎又要吐血,“你想气死我吗?”
“要死不急于一时。”龙超雪挥剑格开沙乌尔,拉起风熙言施展轻功往外疾冲,“你放心,你那个小美人我已经丢到安全的地方了。
谁在乎皇甫心兰啊,他在乎的是她,笨蛋!
出了山洞,沙乌尔在攀爬速度上比不过以此为游戏的龙超雪,很快便落在了后面。
罢站稳脚,风熙言支持不住彬倒在地,憋了许久的污血也喷了出来。龙超雪急忙跪在他身边,用布包里的手巾给他擦去唇角的污血。风熙言无力地一笑,看了一眼那张灰色的布,龙超雪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没好气地说:“我知道很久没洗了,但是该死的你现在别那么挑剔!”
风熙言不再说什么,任由她轻轻地拭去残留在唇边的血渍。忽然一股暖意窜上心尖,索绕不去。如果他们早些时间能够相知相借,现在恐怕已经只羡鸳鸯不羡仙了吧,也不至于会打得你死我活,互相猜疑个没完没了。
说话间,沙乌尔已经攀上崖顶,直奔二人而来,口中狂叫着:“月真!月真!把我的月真还给我!”边吼叫达胡乱拍掌,掌风所到之处,花草尽毁;乱石飞崩。
龙超雪拔出剑道:“看我结果了他。”
风熙言按住她说:“你去找皇甫心兰,我来殿后。”
龙超雪很不屑地扫了他一眼,那目光连风熙言自己都感到藐视,他拉下脸来说:“怎么,看不起我吗?”
龙超雪哼了一声,拍拍他的脸颊说:“就凭你?笑掉我的大牙!拜托你行行善,留几颗牙齿给我吧,我还想啃啃那些美味的香酥鸡呢。”
说完提剑迎战。
她的天分极高,不输给师弟,而且悟性极强,对付敌手的身手又很有一套应变措施。加上身形灵活,轻功俱佳,左躲右闪弄得那沙乌尔不知道该往哪里打才好。
风熙言用力站起来,忽然听到呼救声,便往崖边寻去。这才发现皇甫心兰攀着崖壁,十分吃力地叫着:“风公子,救救我啊,我快掉下去了……”
原来龙超雪扔她的时候没注意地方,只以为是人都可以像她那样,在悬崖峭壁上穿梭自如,所以看都不看就把她放在了一个稍微能站住脚的突起上。结果皇甫大小姐当然失足,差点儿掉了下去。好在有些功夫底子,抓住了岩石,才能支撑到现在。
“风公子;我——”她脸憋得通红,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风熙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赶紧把她拉起来后去帮龙超雪。
沙乌尔看到皇甫心兰,顿时力量陡增百倍。无意再跟龙超雪周旋下去,他直扑过来。皇甫心兰吓得急忙躲到风熙言身后,风熙言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跟他说皇甫心兰不是苗月真完全是徒劳无功,只有硬碰硬地拼一拼了。
沙乌尔跑到一半,又被龙超雪绊住,纠缠不清,顿时气得要命,怒吼道:“滚开!”
龙超雪说:“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想老牛吃女敕草?想得倒是很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得上人家。”
沙乌尔怒道:“胡说!”他的武功的确不如这两个小表,可是论及优势,却又得天独厚。别忘了苗疆人最擅长的便是使用蛊毒,多邪门的都有。只见他从破烂的衣服中掏出一个竹筒,打开盖子后,不一会儿便窜出一个虫子。紫色的身体,绿色的眼睛,说多恶心就有多恶心。他把那竹筒倒过来,对着龙超雪说:“去!”虫子便射出竹筒,直冲过来。速度之快,让她只觉得手脚一麻,便跪倒在地,动弹不得,全身好像被捆绑了几十斤的铁索一样。
包为邪门的是,她居然连话都不能讲了。
沙乌尔狞笑着说:“小泵娘,这叫做噬骨毒虫,它会慢慢钻进你的骨缝里去,吃掉你的骨头。它吃的时候,你还会非常清醒,既不能动,又不能说话叫喊,痛苦得很。等它吃完了,就会从嘴巴里飞出来,当然你没救了,好不好玩啊?本来我是给万雨来那个家伙准备的,可是他死了,只好便宜了你。现在我要把他们抢走的雪吻天视子夺回来,还有我的月真,月真!”
他一边说,一边冲向皇甫心兰,一把将她抓住,沿着山壁很快爬了下去。
风熙言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冲过去救皇甫心兰,而是冲至龙超雪身边,急切地跪下来问道:“怎么样,真的不能动吗?”
龙超雪试了试,果然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看来那个老疯子不是说着玩的,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得那么难看吗?她看了一脸焦急的风熙言一眼,在心中哀叹,如果真的要那么痛苦地死去,她宁可现在就由他结果自己。
这样想着,她努力睁大眼睛,想用眼神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可惜风熙言眼中显现出坚毅的神色,决然地摇着头说:“不,一定有可以医治的法子,我们去找。”
说完,他收起剑,将超雪抱起。
超雪一惊,来不及反应时,他身上那股野性的清香味已飘人鼻中,即使混杂了血腥味,还是一样令她心旷神恰。她努力睁大了眼睛,往上瞧去,坚毅的鼻梁,含情的唇角,他还是没有变。超雪合起眼皮,垂下睫羽,心里是一百万个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