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爷爷自杀,蓝翎不堪承受,遂萌轻生;在宁静湖中,与翟扬再燃爱情火花……
“右腿目前还没知觉?那岂不成了废人了吗?”翟天刚扯住主治医师的胳臂,吃力的站起。“我翟天刚的儿子怎么可能如此?医生,你再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看看,务必请你尽全力,就算花再多的钱,我翟某人也会在所不惜的!”
“翟老先生您先别激动,等公子清醒后,我们自会再替他做进一步的检查,不过——”医师求助的眼视投向站在一旁的翟雳。
翟雳会意地跨步趋前服侍翟天刚坐下,然后极力安抚着:“爸,您别激动,您的身子要紧。您放心,要有办法能治好阿扬的腿,陈医师绝对会尽力的。我们该回家了,您的气色好差。”
“阿扬都变成这样了,我的气色还能好得了吗?”翟天刚才老泪纵横,显露难得一见的自责之情。“都是我这做父亲的不好,要不是我——”
“爸,您别这样,阿扬的受伤和您一点关系也没有。”怕翟天刚的心脏承受不住这惨痛的折磨,翟雳赶紧将父亲推出病房。“您放心,阿扬他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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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爷爷!您没睡着啊!”坐在马坤二的床侧低声哭诉了良久,蓝翎突然发现他老人家合闭着的双眼溢出了两行的热泪,令蓝翎大吃一惊。马坤二缓缓睁开双眼,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急急地问:“这些事情你怎么没告诉过马爷爷呢?你说大少爷他是十年前的那桩连环车祸的肇祸者的话可是起初的?还有,大少爷他现在呢?有生命的危险吗?”
“马爷爷你别激!”见马坤二撑着想坐想,蓝翎赶忙扶上一把。
“您快回答马爷爷的话,你刚刚说的可都是真的?”
“马爷爷——”一直没敢告诉他,就因为怕会影响马爷爷的病情,哪晓得最后竟还是教马爷爷给全数知晓了。她真的懊悔,真是担心;她懊悔适才的哭诉,担心马爷爷羸弱的体力承担不了这天大的意外。
“小翎儿啊——”马坤二泪眼已模糊。“你一直都在默默地承受着折磨,而马爷爷却什么都不知道。以前马爷爷总以为可以替你担下任何事的,但到头来马爷爷竟成了你的累赘。”
“马爷爷,您怎么这样说呢?翎儿没把事情告诉您,是因为——”
“好了,别说了,马爷爷知道你全是出于一片孝心;但这也就表示,你大了,你已不再是个随时需要马爷爷护着的小女孩了。”
“马爷爷,您别这么说嘛!翎儿知道错了——”蓝翎掏出翟扬送给她的那条手帕替马爷爷拭着泪。
“傻孩子,长在是件很了而且很正常的事,你没有错的。”他拿过蓝翎手中的手帕,有所感慨地凝视了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一条手帕,能教你保留了十年,翎儿啊,你是在压抑跟欺骗自己的感情吧!”
“马爷爷——”
马坤二疼怜地抚模着蓝翎的脸庞,泪水又不知觉地掉落。“去看看大少爷吧!你们现在是相互需要的,即使大少爷他曾有过再大的过失,也该算是偿清了呀!而把你交给大少爷,马爷爷也才能放心。”他心中似已有打算。
“您说什么嘛,马爷爷——”蓝翎眸中难掩少女的娇羞。
“乖乖,现在就快去看看他吧!懊去做的事情就得及时,否则失了机会,你就后悔莫及了。”
“嗯——马坤二的言语无疑化解了蓝翎心中积压的犹豫,一时之间,她似乎知道了自己所要追求的。
“那就去啊!”
“呃!那明天放学后,我再来看您。”蓝翎收回手帕,走到病房门口,不放心地又回首朝马坤二笑笑、挥挥手。
马坤二也含笑以对,笑中有泪、有慈、有爱:“翎儿,看着你的成长,是马爷爷这辈子最值得、也是最有意义的事。你能叫马爷爷一声‘爷爷’吗?”
蓝翎才要迈开的步伐,马上又缩了回去,她转身紧紧地抱住马坤二。“爷,爷爷,在翎儿的心里面,你早就是我的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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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过来!”瞧见站在病房门口的蓝翎,翟扬的心口一阵的惊悸。在心灵深处,他是渴盼见着她的;但他这时却别过了脸,冷冷地说:“你来做什么?”
“我——”因翟扬冷漠的态度,蓝翎胸中那股暖暖的情意瞬时也冷却了。她不敢再跨进,只怯怯地站在病房的门口处。
“你是来看我应有的报应,是吗?”打从出事至今,翟扬的右腿尚无知觉,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残酷了。他目前还无法面对任何人,尤其是蓝翎。“你是来看我这废了条腿的残模样,是吗?”
“什么?你说你的腿,你的腿怎么了?”蓝翎再也顾不得翟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她慌张地冲向床前。
“哼,原来你还不知道,难怪你还会愿意来看我!”翟扬一阵冷漠绝望的冷之生,异常无情地说:“清楚的告诉你吧!在你面前的翟扬,已经是个废了条腿的废人了。往后,你无庸再担心会有个冲动的家伙随时跑去找你了!因为,那个自作多情的男人,以后连走路都不便了,哪里还有冲动——”
“你,你真的——”蓝翎不相信地抚模着翟扬覆盖在棉被下的那条受伤的腿。
“你走,你走!懊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了,你现在可以前去你父母的坟前畅快的祭告一番了。你走!你走!”
“你真认为我是这样的女孩子吗?”
“难道不是吗?”翟扬违心地反问。
“你、你可别说气话,我今天是诚心诚意的,你要是也——”
“我没说气话。”翟扬阻断了蓝翎的告白,他知道她要说的话,他怕她这时的真心话,字字句句都会伤了他的心。
他是真希望她能快快的走开,他不希望他这狼狈的模样多一份刻印在蓝翎的心坎,他要他在她的心目中的自己永远是完整美好的。“你走,你赶快走,你先前不也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吗?现在,我还给你,你快走啊!”翟扬出口的字字句句都锥心。
“好,我走,我走——”看他这么怨恨她,蓝翎以为他是在报复她先前对他的种种;殊不知冷漠的面具底下,翟扬深藏的还是那颗深爱着她、却又矛盾的心。
“再见——”蓝翎再一次深情地回眸,眸中闪着无限的爱意。她见翟扬没回应,便头也不回地步出了病房。
“翎儿——”瞧着蓝翎真转身出了病房门口,翟扬不断地在心中呼喊着她的名字。他有一股冲动想冲上前去搂住蓝翎,他心中告诉自己,要留下她,留下吧!但他的理智与自尊又告诫他,要冷漠、要无情。理智终于战胜了爱情,他眼巴巴地看着她步离时的颓丧,感受着她离去时的心伤,他的心碎了,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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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掰扯了,一个已确定是留级生的人,成天还直往学校里跑,你安的是什么心,别以为我会看不出来!”晓梅像是守株待兔地在校门口等了好久,终于等到董玮由校门口走出来;于是她也赶紧地趋向前,将董玮像犯人似的押上车来。“你还不是为了寻蓝翎吗?我可真搞不懂,她到底是哪点好!?怎么我大哥、二哥还有你,成天直想粘着她?”
“哎唷!她又哪点不好了嘛!怎么你就老看不顺眼?”
“你—哼?”抢下董玮才点燃的烟,晓梅一脚就把它给踩熄了。“怎么?你这样苦守一天的成果,到底又替她阻退了几个色鬼啊?”
“拜托,你说话别老是酸溜溜的嘛!老实的告诉你,蓝翎今天并没有到学校去上课!”话完,董玮见晓梅的方向盘正要向左打,于是他急急地叫了起来:“喂,右拐,右拐!我今天可没心情陪你去玩,我想先回租处去看看她回来没!”
“你——”气归气,晓梅还是将车给拐进了董玮租处外的巷子里。“你若真的打心底就关心她,但也别在我面前表现出来,你这样置我于何地嘛!?”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的才对吧?”董玮心不在焉似地回答着。
“你——”停好车,晓梅好没气地先行下了车。
董玮紧跟在后,他实在怕了这位千金大小姐。“别气啦!我会这么急着找她,还不是因为她昨晚一整晚没回来嘛!走吧,我们先上去看看!”
两人才刚踏进铺内,房东太太的嗓音就自店铺内急切地传出:
“董玮,你可回来了!”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不消一会儿,房东太太一身臃肿的身躯就已挡在两人的面前了。
“蓝翎的人呢?你还没找到她吗?哎呀,那可就惨了!罢刚医院的人才打电话来通知说——”
“说什么呀,房东太太?”
“说马老先生他割腕自杀死了,要蓝翎赶快去医院一趟!”
“自杀?”董玮一听这个噩耗,当场就愣住了。马爷爷怎么会割腕自杀—死了!死了!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这噩耗,他要怎么去对蓝翎说啊,蓝翎她人呢?现在她到底在哪里?她承受得起这个打击吗?”一连串的问号,问得董玮自己都傻眼了。
“喂!”晓梅推了推董玮。“你在发什么愣啊?赶紧代她上医院去才是呀!”
“呃,对,对!”董玮才朝门外跨出的步子又收回。“不,应该是先找到蓝翎才对——对,应该是先去找她!”
“你要上哪儿去找啊?她想回来时自己就会回来的!”
“你别吵啦!你先回去,让我好好的想想她会去哪里了!”
“你—…”
“拜托你现在别再吵人了行不行!?回去啦!”董玮极不耐烦地,因为他正在搜索着蓝翎可能会去的地方。
“你——哼!是人家的马爷爷死了,又不是你家的爷爷翘了,你陪她难过个什么劲嘛!?”晓梅钻进车内,用力地甩上车门,并难忍委屈地留下了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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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也真是的,不仅害我跟二哥白跑了一趟医院,也辜负了爹地的一番好意啦!”晓梅坐在翟扬母亲遗下的旧房子大门外的石阶上嘟囔着:“爹地在你的房里添了好些的设备,说是要让你的起居能尽量的自在舒服,可是你呢?你却自个儿办了出院,又住回这大妈留下的旧房子来了!”
晓梅望一望这一栋大门深锁的旧宅,又看一看手中的表,她在这儿自言自语已经快要一个钟头了,屋内的翟扬却似无动于衷,难道他真忍心让自己的妹妹吃闭门羹吗?
“哥,你快出来跟我一道回家嘛!爹地他已经知道错了,你也知道他老人家是不容易低头的;而现在,他为弥补过错,他对你都做到这种地步,你还想怎么样嘛!?”
“晓梅,你回去吧,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哇!你总算肯开口啦!”晓梅站起,对着仍紧闭的木门又叉起腰来。“我还当你的耳膜也撞破、耳朵也撞聋了呢!大哥,你还是跟我一道回家去吧!你现在不是得拄杖、就是得坐轮椅的,行动这样的不方便,你怎么自己生活嘛!”
晓梅的这番话激醒了翟扬一颗想逃避现实的心。他实在难以忍受这股锥心的痛。“你走吧,我是绝不会跟你回去的!”
“哎呀,你怎么就这么的固执嘛!”晓梅本想负气地一走了之,但一桩原没想告知翟扬的消息于这叉腰踱步之际又涌上了心头。她想:若白跑这一趟,那岂不教她爹地和二哥给看低了她的办事能力,这哪成了?!于是她决定说了,决定以此则消息为饵,而至于说后将会导致什么下场,她可管不着,还是先顾眼前的事比较要紧。于是她又步回石阶上。“大哥,这样吧!咱们交换个条件如何?只要你肯出来跟我回家,那就告诉你一件你铁定会有兴趣想知道的事!怎样?”晓梅没听见屋里的回应,于是她又加强了一句说:“是有关蓝翎的喔!”
话才落定,屋内马上传来急切的询问:“蓝翎她怎么了?”
“哼!我就知道你只对她的事关心。”
“你快说她到底怎么了?”这回音调更急促了。
“哼!你要不跨出门来,我是不会对你说出半个字的。”晓梅可也是耍倔的高手。
经过了一阵的沉静,大门终于开了。屋内的翟扬,拄着一根拐杖,连日来未修边幅的模样,像极了路边、天桥底下的流浪汉。晓梅实在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大哥——翟扬。
“大哥,你这几天大概都没照过镜子吧!你真应该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副德性,你这样子回去,准会把爹地和——”
“你快告诉我蓝翎的事!”
“这么急干嘛!”被打断话的感觉可真是不舒服,晓梅也准备要好好地吊一吊他的胃口。
“你快说啊,快说!”翟扬跨出厅大门,利用空余的一只手托住晓梅的肩头。“蓝翎她到底怎么了?”
“要说,也得等你跟我回家才能说啊!否则——”
“你快说,快告诉我!”
“哎唷,你弄疼我了啦,大哥!”晓梅一把扯开翟扬的手,直揉着肩头。“说就说嘛!这么不讲理,我也不管你回不回去了啦!版诉你,老马自杀死在医院里,而蓝翎不知去向,大家都在找她——”
“蓝翎失踪了?她知道老马死了的事吗?”
“不,还不知道!”看翟扬那因激动而布满血丝的双眼,晓梅害怕地退下右阶,呐呐地说:“就因为还不知道,所以董玮才很急着去找她,听董玮说她是前一晚就没回租住处的!”
前一晚就没回家——啊,那不就是她去探视他的那天吗?糟了,她一定是受不住那天他对她的言语刺激,才会——
“宁静”?他又想到了“宁静”湖!她彻夜未归,应该就是待在那儿的。
那地方董玮也知道的,要是董玮在他之前先到了那里,而且将事情全盘出,那蓝翎她,她一定会承受不住的。于是翟扬当机立断:“晓梅,你快载大哥去一个地方!”
“哪里啊?”
“回家!”没心情多作解释,翟扬月兑口而出“回家”二字。
“哈,你还是被我给说动啦!回家就回家嘛,干嘛说什么‘一个地方’呢?才出外几天,对家就生疏成这样啦?”晓梅自说自话,翟扬一颗心早就飞到了“宁静”湖。
☆☆☆
“蓝翎,皇天真是不负苦心人,你总算是被我给找到了!”董玮焦急地奔跑了好几处地方,最后总算想到了这处叫“宁静”湖的地方,果然也找到了蓝翎。
他气喘吁吁地奔向前,跪坐在蓝翎的身旁,显然他是累坏了。
“走,快跟我去医院呀!”
“跟你去医院?马爷爷、马爷爷他怎么了?”蓝翎虚弱憔悴的面容出现一阵的惶恐。
“是——,哎呀,你快跟我去医院就是了!”这噩讯他实在是不忍开口。
“你先告诉我,我马爷爷他怎么了?”
“这——”看来不说是不成了,但瞧她这样儿,他实在是担心。
“你快说呀!我马爷爷出了什么事了?”
说就说吧!反正都是事实了,她早晚都要知道,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你马爷爷他——他在医院里自杀死了!”
“什么?——”蓝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说——”这时她才觉得自己竟连说话也吃力、模糊了。
“蓝翎你还好吧?”董玮紧扶住她,就怕她一个晕眩跌进湖里了。“你要节哀啊,马爷爷年纪大了,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你该早有心理准备的才对呀——”
早有心理准备的?没错,她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她准备的是此后要全心全意的照顾、陪伴马爷爷。而今马爷爷走了,她连生活下去的最后支撑力都没了。”
“走,我们快去医院吧!”
“不。”蓝翎阻止了董玮的搀扶。“我,我还想在这儿多待一会,我要静静地想,好好地想;你先去医院帮我料理马爷爷的后事好吗?”她面无表情地望住湖面,让人感觉得出是一种超乎寻常的平静。“我床侧的柜子下,底层有本存折,书包里有颗图章,存折里还有些钱,你去把它领出来。”怪了?依蓝翎的口气听来,好像是要他一手包办马爷爷的后事,这真是有违常理呀!死去的是她最敬爱、也是唯一的亲人,她怎么?难道她已把他当成一家人?如果真是这这样,那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他也是百分之百的愿意。“你要快快来喔!”董玮站起,拍去膝处的黄泥,叮咛着。
“嗯——”蓝翎仍直望湖心,连一眼也没有看他。
“那我这就赶去医院口罗!”
“谢谢你,董玮!”
“哎呀,还跟我客气什么!?先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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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家门而未入,在翟扬的迫使下,晓梅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车驶至了五米小路的尽头来。在受骗的不悦感中,晓梅这才知道翟扬所说的“一个地方”原来就是她早怀疑、真存在、却总寻觅不到的那方“府外洞天”。
要不是好奇心的驱使,她实在是不愿意挽着拄杖的翟扬,辛苦的走在这种芦草丛生的野地上。“小心点嘛,大哥!”她扶起踉跄倒地多次、早已沾得一身污泥的翟扬,不禁又数落了一句:“急也不能急成这个样子嘛!”
翟扬站起,泥也不拍、伤也不看,便又继续急行。他可不敢稍有耽搁,蓝翎的生命存危仿佛就在与他的时间赛跑着。
“噗通”一声,翟扬一个不小心又跌落了小洼坑里。
“哎呀,你看你啦!又跌倒了,又弄得一身脏的——”
☆☆☆
当湖水的冰凉由脚底传导至脑门时,蓝翎只觉生命中的牵牵绊绊全都消失了。人,竟可以是这般的轻松。
她移动脚步,面带微笑,她不求这美丽的湖水将赐予她美好的来生,但求这清澈的湖水能净除她此生背负的仇恨。在这生与死的一刹那,她只想留住翟扬的情,翟扬的爱,她只要拥抱与翟扬的回忆入梦——
她不再怨上苍的不公,起码,在她生命的终结还留一面湖给她,让她独亨宁静。她的脚步又往下移,眼前,湖水已浸至她的胸膛——
“翎儿!”翟扬的呼叫声惊醒了正朝死亡路上行走的蓝翎,她急急地想要回头,不料一个踩空,蓝翎竟真的滑入了湖里。
“别做傻事啊,翎儿!”翟扬赶至,眼见湖水就要淹没了蓝翎,他奋不顾身地甩开晓梅的搀扶,一跛一跄地跳入湖里。“阿扬——”在湖中急急抓住水草的蓝翎,她亲眼看着翟扬这般拼命地前来抢救她的生命,这时她寻死的决心崩溃了;原来上苍,并未夺去她的全部,她再一次告诉自己,她要好好地活下去。
跳入湖里的翟扬,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的行动不便,他本能地滑着水,来到了蓝翎的身边。
“翎儿!”翟扬双脚踩入湖中的泥泞地,一把便抱住蓝翎,心疼地直嚷着:“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你怎么能做这种傻事?翎儿——”
冰冷的感觉褪了,翟扬暖暖的拥抱又教她枯萎的生命之花再度复活了。蓝翎热泪盈眶,这生死一线间的感动,这辈子是说也说不完的了。
翟扬吻去她的泪,吻褪她的哀伤,吻尽她的绝望——
她热烈回应着,回应着她的爱,她一生一世的情。
立在湖边的晓梅也落泪了。她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竟不知有个“宁静”湖;她虚度二十载,竟不知这世上的真情爱。她凝目地望向湖中,心头的妒恨已然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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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天刚终于应允了翟扬和蓝翎的婚事,翟雳和翟晓梅也欣然的接受。
婚期就订在蓝翎二十二岁生日的当天。距今还有两年。婚后,他们俩决定仍将暂居翟扬母亲遗下的旧楼房里。
蓝翎答应翟扬的求婚,提出的唯一条件不是要他承诺永远爱她或予她什么,而是,要他接受“复健”。
“要是我这条腿一时间好不了,你愿意跟个拄着拐杖的男人步入礼堂吗?”
“当然愿意!”
“那要是——我这条腿一辈子就将这样了,你——”
“我会一辈子缠着你的,也请你今生今世都牵着我的手。”
“翎儿,会的,我不只要今生今世牵你的手,我要生生世世都牵你的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