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风光一时的慕容山庄如今已经换主了,豪华依旧,却物是人非,在山庄门口有两名武林人士在把守。看起来是追剑山庄的人,这算什么,鸠占鹊巢吗?
这就是武林,昨天称兄道地,明天翻脸不认人。比起这里,五龙堡那兄友弟恭的情义就让她舒服多了。虽然那些家伙有时会很调皮,但绝不会真的伤害到亲人,凡事也以亲人的幸福为优先,单单他们肯为了小五引毒上身这一事就看得出来。
虽然有时很气人,但肯定要比追剑山庄的人可爱多了。
只见两名看守先是一起愣了会神,四只眼睛由惊叹转为惊艳,而后色迷迷地看着眼前如仙般的人。
“这是哪来的小美人?”守卫不知死活地调戏道。
如果他这句话是对凌月盈说的,或许他还不会很惨,顶多小命玩完,但他这句话是对着独孤朔说的,所以,注定了他悲惨的命运。
只见凌月盈小脸一凝,气得浑身发抖,伸出小手抱住满脸粲笑的独孤朔,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然后她瞪了眼这个被人调戏了还满脸傻笑的家伙,最近他的性子越来越好了,刚开始不覆面被人多瞧几眼他都气得跟什么似的,可是现在被人言语轻薄了,竟还能谈笑自如,看着她生气,这算是适应了吗?
就算他适应了,她也没法适应。
“不许笑。”他不知道他笑得多招摇吗?
“咳,不笑不笑。”看,他多随和。
“也不许眨眼。”他想勾她的魂吗?他敢勾,她就敢缠他一辈子。不,就算他不勾引她,她也一样会缠他一辈子。
“是,不眨眼。”看,多听话。
“不许板着脸。”
“……那依您看我该怎么着?”看,多温柔。
“你……”词穷,“给我长丑一点。”
挑眉,“这个不好控制,要不然盈儿看不惯我这张脸的哪里,就在那儿划上两刀吧。”看,多体贴。
她哪里舍得,“你,给我低头。”
“是。”含笑地垂低了脑袋。
看,多……撩人!
凌月盈放弃了,高雅的人,观举止就知道,聪明的人,听言行就知道,而桃花的人,看背影就知道。
低头是没用了,藏头还差不多。
没关系,治不了朔,她还治不了这个流氓看守吗?冷笑着转头看向那两个口水直流的家伙,“这两位小扮,看你们对我家的朔这么热情,小女子一定要送点礼给你们啦。”
“哦?小美人不会是想把大美人送给我们哥俩吧。”目光猥琐地在独孤朔身上扫来扫去,就这张脸,保不准是女扮男装。
“我送你们一碗梦婆汤。”也不见她动作,一股蓝色的气体从她体内溢出,造成氤氲的氛围。
“盈儿,不要。”独孤朔是料到她会生气,也爱看她生气时横眉冷对的俏模样,但是他可不希望她为了他而动手杀人。
“哼,你还知道着急啊。”她不高兴地瞥了他一眼,蓝色的气体也在她轻哼的同时消散。
但那两名守卫已经昏倒在地,口吐白沫了。
“盈儿,这回不是迷药了吧。”他头痛地看着昏倒的两人。印堂发黑,不会活不成了吧。他要怎么求情,她才肯高抬贵手,饶了他们的小命?
“不用管,死不了。”她扯着他绕过两人向庄内走去。死不了,也活不痛快,本姑娘让你们再也看不见。
“盈儿,也许我像以前一样出门覆面怎么样?”他是得意过头了,一直贪看她嫉妒时的俏模样,却忘了她那称不上纯良的性子。她可以为贫穷的人捐赠银两,可以为不认识的人治病施药,但并不代表她可以容忍别人觊觎她的东西,尤其是觊觎他。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万全之策了。”桃花的人,看背影就知道是吧,那她让别人连背影都没得看,这总行了吧。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独孤朔想问她想到什么万全之策,可是却被一声娇喝打断了。
“凌幽梦,你还有脸回来!”慕容昭华怒发冲冠地跑了出来,可见只要不出慕容山庄,她还是有一定自由的。
凌月盈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问道:“其他人呢?”
但是慕容昭华根本没空理她,只是一脸痴迷地望着独孤朔俊美的脸庞。
眉间的桃花一暗,独孤朔厌恶地瞥开视线,目光落在身前的盈儿身上,才微微放柔。
凌月盈不乐意了,用自己纤细的身影挡住独孤朔颀长的身躯。虽然她本身体格有限,根本挡不住什么,往独孤朔前面一站,像极了在他怀里撒娇。
“父亲和宋伯伯都在大厅,你进去吧。”在独孤朔面前,慕容昭华竟收起了大小姐脾气,一脸温柔地道。
可惜她不知道,她的形象早在独孤朔上次来慕容府时就破坏殆尽了。
一进入大厅,凌月盈就笑了,人还真齐啊,这是年终聚会吗?
“是我看错了吗?宋家人怎么会在慕容山庄?”她把慕容二字咬得很重。
“臭丫头,你还有脸回来。”慕容博一见凌月盈身后只跟随了一名绝色青年,而没有见到那个煞星,就又嚣张了起来。
“你当我稀罕回来吗?还不是听说表哥被软禁了,我才回来瞧瞧怎么回事。”
“你娘从来不敢和我这么说话,你到底还把不把我当舅舅看?”慕容博端起长辈的架子。
凌月盈刚欲回话,却被人抢了先。
“那大哥说这话时,可有把盈儿当作外甥女?”轻柔的女音从门外飘来,淡淡的嗓音,却传进屋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慕容博一脸见鬼的表情盯着门口的女子,那女人看起来三十出头,她长得并不很美,却很柔和,那亲切的气质让每个看到她的人,都会产生自己正沐浴在阳光之下的错觉。
可对慕容博和宋凛生来说却感觉不到丝毫阳光,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可能,应该死了,不可能还活着,我分明……”宋凛生一脸惨白地喃喃自语。
凌月盈没工夫管他的异常,只见她小嘴一扁,哭着扑进女子的怀里。
十一年未见,却没有半点生疏,她忘不了小时候趴在冰棺外喃喃唤着娘时的孤独,忘不了每逢雪夜爹爹整夜拂琴的无奈,忘不了在将冰棺送至天山绝顶时那透骨的冰寒,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她颤抖地唤着:“娘……”
慕容依兰也是泪眼??,她温柔地抚过女儿的长发,环住女儿瘦削的肩膀,温柔地道:“我的孩子,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小脑袋狠狠地摇了摇,抬起哭花的小脸,她抖着红唇,无法成言。
不喜欢久别重逢的伤感,慕容依兰为她抚去泪水,柔声道:“别哭了,脸都哭花了,本来一下山就想让你爹带我去找你,却不知道你下落,只好先放出雪鹰联络你,顺便回慕容山庄看看,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说着抬头看向独孤朔,“盈儿,不先为娘介绍一下这位公子吗?”
凌月盈难得忸怩地用小手扯着衣角,“他叫独孤朔。”
慕容依兰闻言满意地笑道:“盈儿的眼光倒是与我一般的好。”
“娘!”抹去脸上的泪痕,凌月盈闻言不依地唤道,红透了一张小脸,悲伤的情绪也因此减缓不少。
“可论及婚配?”她的病好得正是时候呢,没能看着女儿长大,至少能看到她嫁与良人。
“娘~!女儿要一辈子留在娘身边。”
这……睁眼说瞎话。
独孤朔一听脸都白了,“盈儿?”
慕容依兰轻轻一笑,“我怕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才不会呢。”小脸通红,三寸灵舌竟然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