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煮了鲈鱼汤,你趁热快点吃,对伤口愈合很好的。”一进病房,李蕴安就忙著将保温锅里的补品倒出来给母亲享用,小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妈,你感觉怎样?身子有没有舒服点?”李令权尾随她进来,关切询问。
“我很好。”轻笑著回应,秦蓁月有些惊讶。“你们今天不用加班吗?”自从他回台湾工作后,这两人几乎是天天加班,怎么今天这么早来医院看她?
“还加什么班。你都住院了,当然是来探望你比较重要。”一旁削著苹果的李守宪主动帮两人回答。
“爸说的没错。”盛了碗鱼汤给母亲,李蕴安笑嘻嘻道:“若今天还要我加班,那就太没人性了。”话才说著,眼尾余光瞟往站在旁边的某人身上,意有所指。
“就因如此,所以我们才没加班啊。”微微勾起一抹浅笑,李令权可不想被莫名栽赃。
“算你还有点人性。”装模作样点头,不忘对李家老父赞美:“爸,总算你的儿子还不算太差劲。”
“多谢夸奖。”李家老父闻言,当下一手握苹果、一手抓著水果刀,佯装正经拱手为礼,一脸“好说、好说”的神情。
“你们……”瞧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调侃,秦蓁月不禁失笑摇头,谁知才轻微的一个头部晃动,一阵强烈的昏眩与剧疼蓦地排山倒海而来,让她禁不住申吟出声。
“妈,你没事吧?”李蕴安吓了跳,紧张兮兮地询问。
“没事。”苦笑了下,闭眼让那股晕眩褪去,秦蓁月安慰道:“大概是有轻微脑震荡的关系,休息一下就好了。”
“医生要你没事别去晃动到头,我看你还是躺著休息好了。”李守宪立刻接过她手中的鱼汤,同时还将病床给调整好,好让她平躺著。
“妈……”瞧著她这副病弱模样,李令权蓦地来到病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嗯?”睁眼见是他,感受到大掌中传来的温暖,从未感到和他如此贴近的秦蓁月心中万分感动。
“你好好养伤,别担心其他的事,我会解决的。”微微一笑,沉静的嗓音充满保证。
“令权,你别胡来。那个男人他……他很凶狠的,他曾经杀过人啊……”自清醒后,经由丈夫的安慰与询问,秦蓁月知道李蕴安已经向他们父子提过前夫的事了,当下立刻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因此神情充满紧张,深怕他也被伤害。
“令权,你想怎么做?”李守宪也绷紧了神经。
“就是啊!你、你别乱来,我们可以去报警……”李蕴安脸色苍白,也充满了不安。
“你们别担心。”古井不生波的淡笑,他一脸冷静。“报警处理太便宜那男人了。”
“可是……可是……”秦蓁月还是担心,觉得不妥。
“妈,你放心,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以后连在我们方圆十里内现身都不敢。”呵,那男人凶狠是吗?有谁比得上暴力男凶狠的?
见他如此有把握,二老只能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提不出其他异议,然而李蕴安却满眼忧虑地轻触著他后背,引来他回身注视。
“怎么了?”
“你……真的有把握?”咬著唇,她无法不担心。
“别担心,我有朋友处理这种事很行的。”大掌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李令权轻柔一笑。
既然他一再保证,李蕴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当下佯装开朗的拍下他造次的大掌,故意嘟嘴警告:“别故意弄乱人家的头发啦,小心我报仇喔。”
“报仇?你想怎样报仇?”
“爸,你儿子欺负你女儿,是不是该家法伺候?”
“哎唷!年轻人的纷争,老年人不介入啦。”
霎时,医院病房内响起了温馨笑闹声,李家人这一夜都很开心哪……
***
“原来许强是咱们李家小妹的生父啊。”才晃进办公室,厚厚一叠资料就抛至桌面上,钟峰笑得忒是邪气。“这老家伙出了牢狱还不安分,竟然跑去动你家那位继母大人,难怪你要我查他。”
静静翻阅资料,李令权露出森森冷笑。“敢动我的家人,他后半辈子是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需要我去干掉他吗?”一坐上桌沿,神情闲懒地转著笔,仿佛在讨论等会儿要上哪儿吃饭一样轻松。
“那太便宜他了。”摇摇头,他往椅背一靠,显得慵懒又惬意。
眉梢高挑,钟峰满眼兴味。“你想怎么做?”死人脸肯定有什么歹毒心思要实行。
“这可要问你了。”
“我?”
“可不是。”嘴角斯文的笑痕隐显著残酷冷意,李令权横睨调侃。“总算这回回台湾,你还有些用处。”
“废话少说。想差使些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明说就是了,少在那儿打谜语。”呿!和死人脸说话真累人。
轻轻一笑,果真切入正题。“那家伙就麻烦你去处置了。”
“有何要求?”死人脸绝不会这么简单的,否则刚刚说要去干掉人,他不会不答应。
“我的部分,只要讨回三根肋骨和脑震荡,让他下半辈子光听见我们李家人的名儿就尿湿裤子。至于其他的……”微一耸肩,一脸很好说话的样子。“随你高兴。”
“随我高兴?”眸光霎时炽亮,阳刚俊脸绽放百万热力笑容。
“对,随你高兴。你满意吗?”清冷浅笑带丝揶揄。
“很、满、意。”一字一顿,热切地直搓手心,恨不得立刻出去活络筋骨,可见最近真被闷坏了。
“记住,别将人给整死了,要留一条小命给他爬回来向我妈磕头认错。”闲闲凉凉的提醒,生怕他下手没节制。
“没问题。”比出OK手势,钟峰朗声大笑,随即又眉头一皱,显得有些不爽。
“怎么?”这暴力男在不高兴些什么?
“死人脸,你知道美国‘诺斯特’公司的老董这几天会率领一群高级干部杀到台湾来吗?”一脸郁闷。钟峰实在很想在他们搭的那架飞机上安装炸弹。
“是吗?”李令权有些惊讶。“我没听说。不过你的消息还真灵通。”
“开玩笑!我的情报网可是无远弗届的。”没好气地白了眼,钟峰有些紧张。“据说是来求你回去重掌大权的……同学,你该不会抛弃威鸿,飞回美国吧?”若死人脸真这么做,那他可就头大了。要找个像死人脸这么有能力、值得信任又专业的企业管理人可不是简单的事。
闻言,李令权蓦地扬起邪恶笑意。“呵,这可要看你怎么和我谈条件了。”在商言商,哪边开出的条件优渥,他就会多考虑一点的。
“同学,多年交情,你好意思坑我?”试图动之以情。
“公事公办,没得商量。”不然每天作牛作马,所为何来?
“算你狠。”恨恨抛出白果眼,不得不低头。“不管对方开出什么优渥待遇,威鸿一律跟进。”
“很好。”满意微微一笑。本来他回美国的意愿就不高,现在又能为自己多挣点利益,可真是一举两得哪。
“趁火打劫,土匪!”忍不住啐骂。
“你可以拒绝。”
“不,我很欢迎你来打劫……”
***
这日,风和日丽,阳光普照,是个让人心情飞扬的愉快上班日。
一整个早上,李蕴安心情很好的忙进忙出,脸上净是笑容。没办法,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母亲伤势逐渐好转,和双面人又逐渐走入热恋期,要叫她心情不好也挺难的。
“蕴安!蕴安!”走道上,蔡美芳远远瞧见她就招手叫人。
“又有什么新八卦消息啊?”挂著大笑容迎了过去,李蕴安心底很清楚,能让蔡美芳露出如此兴奋表情的,除了公司八卦外,没别的了。
“喂,刚刚我出去办事,一进门就见一大群外国人来我们公司,你知道他们是谁吗?”蔡美芳神秘兮兮的故意问道。
“可能是哪家国外的客户吧。”这种情况很常见,完全不以为意。
“才不是咧。”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蔡美芳笑啐:“若是这么简单,我干嘛特地要你猜?”
“好吧。那请教你这位八卦通,到底他们是谁啊?”不感兴趣的随口笑问。
“嘿,仔细听了。听说是‘诺斯特’公司的人特地从美国来到台湾拜访李特助的。大家现在都在传言说,他们是要来挖李特助回美国。”蔡美芳兴致勃勃地追问:“你是李特助的妹妹,有没有听说他有什么新的想法?”赶快探听可靠消息,说不定等会儿可以开盘赌局。
挖他回美国“诺斯特”公司?他要回美国去了?
李蕴安一愣,脸上笑容为之一僵。“我……我没听说……”他要回美国?怎么完全没听他说起?好不容易一家人相处得这么融洽,他又来撩拨她的心、拐走她的感情,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呢?
“耶?没听说啊……”好失望的口气。
“呃……”苦涩一笑,她不著痕迹探问:“诺斯特公司的人去找李特助了吗?”先前她在各部门间游走,分送他交代下来的各项公文、企划,总经理室的事反倒不清楚了。
“大概吧。我看他们坐电梯上去好一会儿了。”
“是吗?美芳,我帮你上去探听消息,再见。”话落,飞快转身冲往电梯,甩下好友一人独自瞠眼。
“见鬼啦?又不是逃难,跑得像飞似的……”啼笑皆非地笑斥,蔡美芳有种莫名其妙的错愕感。
***
“史派克,不管威鸿给你多优厚的条件,我们诺斯特一律跟进,而且还多加百分之二十给你。”叫著李令权的洋名,诺斯特企业的创始人——路德?诺斯特长得像尊活生生的肯德基爷爷,挺著大大的肚子,不断好言游说,就希望他能回心转意,回到诺斯特公司继续服务,创造诺斯特企业的新高峰。
至于其他曾和李令权一起工作的四、五个高级干部也纷纷进言——
“史派克,想想看,我们以前不是一直合作得很愉快吗……”
“就是!就是!你也真没意思,说走人就走人……”
“你一向爱挑战高难度的工作,在诺斯特,这种机会多的是……”
“回来吧,工作伙伴都在等你……”
看著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就盼他能答应回美国,李令权微微一笑。“路德,你和威鸿企业还真是有志一同,连开出的条件都一样。”呵呵,两家公司都说不管对方开出多优渥的待遇,他们一律跟进,然而却没一家说出真正的好处,还真不知要怎样跟进呢。
“史派克,你别净是和我打哈哈!”路德吹胡子瞪眼的,真拿这年轻人没法子。“你的意思到底怎样?你该知道,我一向很器重你的。”诺斯特这几年在他的带领下,年年创高峰,让人不得不佩服这东方小子哪。
“路德,我很感激这些年你的信任与提携。”笑了笑,李令权沉静、却充满坚定:“可是我的家人都在台湾。这些年来,我和他们分开太久了,现在我想多陪陪他们。”当初会答应暴力男回来,除了受不了他的纠缠烦人外,最主要的原因也有想到这一点。
“这有什么问题,一起把他们接到美国。”
“老人家习惯了台湾的生活,无法适应国外的。”轻轻打断肯德基爷爷的发言,他回绝了提议。
瞧他似乎心意坚决,路德有些丧气。“不再认真考虑一下?”唉……早知道以前签约时,就多签个几年。
“我——”
砰!
蓦地,一道匆促开门巨响打断了他的回答,也引得在场所有人诧异转头注视。
“对、对不起……我……我……”一心想冲进来了解情况的李蕴安在发现自己引来所有注目后,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
“小安,来。”一见是她,李令权轻笑,将她拉到自己身边,郑重对诺斯特公司所有人宣示:“我考虑得很清楚了。”
考虑?他考虑什么?李蕴安一惊,脸色苍白地抬眸瞅著他,心中惶惶然。
瞄了突然闯进的女子一眼,有些惊异李令权对她的态度,路德心中已多少明白了几分,不禁笑叹:“在国外那么多女人对你示好,你没一个看得上眼,原来是喜欢的人在台湾。”不想回美国,爱情也是其中一个理由吧。
闻言,李令权仅是笑。
爱情,足以令人冲昏头,更何况只是留在台湾这种小事。
路德知道要他再回美国已经没多少指望了,当下只能摇头,和一干人颓丧撤退;临去时,犹不放弃。“史派克,若改变心意,你知道要怎么找我的,我永远欢迎你。”
目送一群外国人的身影消失后,李蕴安这才紧张地捉著他。“你……你要回美国?他们是来请你回诺斯特的?刚刚你说要考虑,是要考虑什么……”
“你希望我回美国?”看她惶然的神色,李令权暗暗开心。
猛力直摇头,咬著泛白唇瓣,眼眶有些红,无法出声……她怕一说话就会哭出来。
“放心吧,我不会走的。”轻轻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他温言保证。
“真、真的?”闻言,她欣喜若狂,眼眶迸出泪花来。
“当然。我的家在这儿啊……”抹去她的清泪,他泛著浅笑,缓缓低头封住樱唇,让温柔保证声消失在缠绵热吻中……
***
半个月后。
“妈,你小心点走……爸,车上杂物让我们拿,你好好扶著妈就好了……”
李家的透天厝前,李蕴安边大呼小叫的指挥二老,边忙著自车内提出大包小包的物品。
唉,没办法,今天是母亲出院的日子,该从医院带回来的东西一大堆呢。
“爸,你先和妈进屋去。”忙著挖出后车厢一堆杂物的李令权头也不抬地交代。
“蓁月,你才出院,我先搀你进屋休息。”从善如流,李家老父二话不说就要把秦蓁月往里头带。
蓦地,角落飞快闪出一道黑影,硬是在他们进门前窜到大门口,身子一矮就趴跪了下来……
“阿月——”凄厉哭嚎,许强拖著惨不忍睹、全身上下没一完好的身体,趴在秦蓁月跟前求饶:“求求你原谅我!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你原谅我啊……”
“啊……”秦蓁月吓得往后窝进丈夫怀里,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想干什么?”
“阿月,我哪敢干什么!我只求你原谅我,别再让那个人来找我了……”抬起鼻青脸肿的猥琐脸庞,许强涕泪满面,想到这些日子来的恐怖遭遇,他就不禁发寒,只求此生别再见到那个男人。
被他此刻的惨状给吓了好大一跳,秦蓁月一脸莫名其妙地和丈夫面面相觑,搞不懂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妈,你只要说你原不原谅他就好了。”一旁的李令权见状,勾起淡淡一笑。
“阿月,我求你原谅我……求你原谅我……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不断哀叫求饶,许强满脸的恐惧,就怕得不到她的原谅。
“到底怎么一回事啊?”悄悄握住李令权大掌,李蕴安非常疑惑。
“不是跟你说,我有朋友处理这种事很行的?”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唇畔泛著神秘笑意。
原来是他……充满惊异地抬头看他,李蕴安有点不敢置信。
“你……你走吧,别再来了,我不想看见你……”纵然满心不解,秦蓁月撇开了眼,不想再见他。“我原谅你……你别再出现在我们一家人眼前……”
“不会的!不会的!”一得到她亲口说原谅,许强惊喜交集,跌跌撞撞爬起身,飞快奔离,口中还不住大喊:“她原谅我了!炳哈……她原谅我了!”
“那家伙不会疯了吧?”李家老父看著他身影消失,不禁莫名其妙。
“管他怎样,只要别再来打扰我们就好了。”秦蓁月脸色依旧苍白,不想话题在这上头绕。“我们进去吧,我还真有些累了。”
“好好好!我们快进去。”不舍她累著,忙不迭搀扶著人进去了。
眼看二老进了屋,听不见外头的交谈后,李蕴安一脸甜笑瞅著眼前的男人。
“怎么?”回睇著她的笑颜,李令权轻笑询问。
“你和我小时候见过的一只银白大狗好像。看起来漂亮、高贵、气质不凡,好似无害似的,可是只要生人越过你的守护范围,马上就会朝对方狠狠咬上一口,让对方永难忘怀、抹灭……”
“拿我和狗比?你是故意要惹我的吗?”
“哇!扁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你不要随便乱来啦……哈哈……会被看见的……不要……不要又乱种草莓……”
许久、许久之后,女人一脸被蹂躏过后的惨状,可怜兮兮问著身旁的男人:
“怎么办?要怎么向爸妈解释?他们还不知道我们谈恋爱耶。”
瞧她一脸的苦恼样,俊逸男人不禁又笑,神态轻松得很。“这有什么好烦恼的?等会儿进去,我们一起跟爸妈说就是了。”
呵……往后,若他们结了婚,她是李家的女儿,也是媳妇;他则是儿子,也是女婿,真可说是名副其实的“肥水不落外人田”,多好!
“不要啦!”下意识月兑口否决,李蕴安胀红脸叫了起来。“那样好奇怪又好尴尬……”呜,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啦。
“奇怪?尴尬?”眸光一冷,唇畔浅笑敛去,李令权嗓音轻柔得让人忍不住发寒。“原来和我在一起让你这么困扰,完全不想对人承认。”可恶!这女人实在令人火大。
“呃……”背脊一凉,头皮瞬间发麻,感受到身旁男人情绪的变化,李蕴安干笑不已地急忙摇头否认:“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心火狂燃,李令权恼怒至极的生著闷气,迳自甩门进屋。
傻眼目瞪他冷著脸进屋的背影,李蕴安呆愣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回过神来,想到他极有可能的报复手段,她不由得惨绿著脸哇哇惨叫追了进去。“哇!你不要误会,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啊!”
完了!双面人火大了,依他那种小鼻子小眼睛的狭小心胸,未来她肯定会陷入水深火热中。
呜……谁来救救她,她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啊。
***
话说,自从有人记恨在心那天起,李蕴安果然历经了一段火深火热、宛如炼狱般的日子,直到她泪流满面的抱著男人大腿发下毒誓——
“呜,相信我,我是千百个愿意向爸妈公布我们的恋情的,若有说谎,必遭天打雷劈。”呜,这年头,人在暴政下,不得不俗辣啊。
就听她这话一出,上演“冰风暴”好一段时间的男人这才终于笑开脸,绽露出温暖金阳普照大地,饶了差点得冻疮的凄惨女人一条小命,并且马上将她拖到父母亲面前。
“令权、小安,你们来得正好,今天买的哈密瓜甜又多汁,快来尝尝。”李家客厅内,两老坐在沙发上边吃水果边招呼。
“爸、妈,我和小安有件事想跟你们说。”拉著李蕴安来到双亲面前,李令权神色严肃地说道。
呃……这么正经八百的,到底是有什么事要说?感觉似乎挺严重的。
两老心下暗忖,默契十足的互觑一眼,以眼神无声交流,最后达成协议,由当爸的人代表发言。
“咳。”莫名感到紧张地轻咳一声,李守宪抬眸微笑询问:“瞧你们兄妹的表情凝重成这样,是怎么了?”
兄妹?不,他和小安不是兄妹。
凝视著父亲慈祥笑脸,李令权唇边噙著浅笑,沉静却坚定地缓缓开口:“爸、妈,我和小安不当兄妹。”
“不、不当兄妹?”李守宪顿时傻眼,脸上尽是不解,搞不懂眼前两个年轻人在玩什么花样,直觉月兑口叫道:“不当兄妹,你们要当什么?”
他这问话一出,就见李蕴安霎时胀红了脸,羞窘地垂下脑袋不发一语,只是偷偷猛戳身旁的俊逸男人,要他自己解释。
反掌紧握住作怪的纤细小手,李令权微微一笑,神色自若道:“我们现在当男女朋友,往后自然是要当夫妻。”呵,他可是以结婚为前提和她交往的哪。
“男女朋友?!”
“夫妻?!”
李守宪与秦蓁月不约而同诧讶惊呼,随即瞠目结舌地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怎么也没想到无血缘关系的一双儿女竟然有了兄妹以外的感情,彼此看对眼了!
听闻双亲惊愕叫声,以为他们反对,李蕴安心下一紧,低垂的脑袋瓜猛然抬起,脸上满是慌乱之色。
“别慌,一切有我。”
轻轻的,她耳边响起了一道柔和男嗓,抬眸一瞧,就见李令权眸光坚定的凝著自己,当下,原本紧张不安的情绪不禁一缓,逐渐平稳下来。
“嗯。”回以一笑,她紧紧握住他大掌,信任之心,不言可喻。
知她冷静了下来,李令权温柔一笑,随即转头看著还处于呆愕中的双亲,神情肃穆且慎重。“爸、妈,我和小安对彼此是真心的,而且非常希望能得到你们的支持与祝福。”
闻声,李守宪与秦蓁月两人终于回过神来,两人再次互看一眼后,从彼此眼中明白对方的心情与想法,当下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呵呵!两个孩子互相倾心这事虽然让人意外,但也没什么不好啊!未来,媳妇就是女儿,女儿就是媳妇,多美好哪!
想到这儿,秦蓁月来到女儿面前,满脸慈爱笑意。“小安,你的眼光很好呢。”呵,她的儿子可是好得不得了。
“妈!”女敕颊染红,李蕴安又是羞又是笑的直撒娇,知道母亲是赞成他们了。
另一边,李守宪亦竖起大拇指。“令权,你的品味也挺高。”嘿嘿,他的女儿不是他这个当老爸的爱自褒,而是真正的一度赞呢。
“爸!”俊脸有丝窘迫之色,李令权又尴尬又无奈,不过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悄悄往上翘了起来,只因心中同样明白父亲对他们的感情是乐见其成的。
“瞧瞧,这两个孩子害臊了!”见两人脸上红成一片,当老爸的人忍不住调侃取笑。
此话一出,李令权与李蕴安两人羞窘归羞窘,可还是默契十足的互视一眼,难掩欢悦的双双笑了起来。
霎时间,李家客厅内笑声不绝,一家四口,其乐也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