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恢复自制,伸手轻轻推着他厚实的胸膛,他稍稍放开她的唇。她清了清喉咙,找到声音说:“别再这样了。”
“别再怎样?”
“一声不响地就吻过来。”她娇嗔地睐他一眼。
“好啊!下次我会先打声招呼再亲。”
“喂!你——”
“不过你会答应吗?”他反问。
夏桐抿嘴斜睨他一眼。“谁要答应?你傻啦!”
罗青彦给她一个“你看吧!”的眼神。
“可是你喜欢和我接吻。”他陈述事实道。看了看她红肿湿润的唇瓣,他得意地说:“而且是非常喜欢。”
她倏地满脸通红,却也无从辩驳。那种感觉是无法欺瞒的。她或许可以隔着电话、隔着距离否认她对他的感觉,但她无法在与他四唇相贴时,隐藏她的反应。
“何况,无论你点头或摇头,答应或不答应,我都无法克制不吻你。”他的眸色一暗,令夏桐轻轻颤抖。
他光靠一个眼神就能引起她的反应,这种感觉实在很吓人。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困惑不已的夏桐,咬着唇说出心里纠缠已久的疑惑。
“我没有玩把戏。”
才怪!她心想,不信地瞪着他。他笑了笑,调整了坐姿,好让彼此可以看见对方的表情。
“我只是在追求你。”他说道。
她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良久,才吐出一句:“你不追求女人的,那太麻烦了。”
她清晰记得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仿佛手上爬上了一只虫般,
她说出他曾说过的话,他勾起一抹苦笑,人啊!真的别太多话,到头来自食恶果,总是教人很想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
“我改变想法了。”他耸肩道。“追求你或许没那么恐怖——”
“恐怖?!”他竟然觉得追求女人很恐怖?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男人?他以前又是怎么“追求”女人呢?她实在很好奇他从前的罗曼史,有哪种女人会忍受得了他?
她就快发飙的语气让他低笑。“你知道的,女人很爱计较一些小细节,而这些细节通常令人不耐而且烦人,对我而言就是恐怖。”
夏桐双手交抱胸前,倒要听听看他对女人爱计较的那些“细节”到底有何高见。
“什么细节会让你用恐怖来形容?”她问。
罗青彦抓了抓下巴,感觉有些不自在。他不知道跟夏桐说这些会不会把她吓跑,想也不想就把他三振出局。
“呃……你知道的,就是上下班接送、每天电话追踪、特定节日送花吃大餐,还得三不五时送礼物搏取欢心。如果没有照做,女人就觉得好像男人不够爱她们似的。”
“你说的这些都是因为男人全心爱着这女人,才会挖空心思想对她好啊!”她咄咄逼人地问:“这样哪里恐怖了?”
“恐怖的是,这些俨然已成了男人追求女人的标准程序了。可问题是,我们都活在现实,现实生活中我们要工作,也有家人、朋友,不可能每天就只为女朋友而活,脑袋只想着如何讨女友欢心。如果一个男人整天只想着讨好女人,周旋于感情而不思正业的话,事业怎么可能会成功?这样的男人,有哪个女人会想要?”
罗青彦的话不无道理,教夏桐有一瞬间找不到话辩驳。
“更可笑的是,女人依靠这些『标准程序』来衡量男人的真心诚意有多少分量,殊不知这些肤浅的表面功夫,只要男人有心一点,都可以信手捻来造假,还完全不违背良心。因为男人为了达到一亲芳泽的目的,绝对可以泯灭良心,不择手段——只要这男人够狠的话。这也是为什么女人老是抱怨男人婚前像个郎、婚后像只狼的原因吧!”他口沫横飞地分析,夏桐则默默无言地听着。
“女人只在乎肤浅的表面功夫,得到的也是肤浅却可悲的结果。”
一时哑口无言的夏桐,静下心来想了想,昂起下巴反驳。“这些都只是男人的借口罢了,为自己的懒惰追求及无能追求所找的借口。如果这男人真的爱着这女人,自然想与心爱的人分享一切,想看心爱的人开心,所以才会有你说的那些『肤浅的表面功夫』。但你以为女人真的肤浅到分不出真伪?或许一开始会意乱情迷,但时间久了,男人是否真心以待,女人心知肚明。
饶是如此,女人仍不能抛弃用那些『肤浅的表面功夫』来判断男人的心意。因为纵使『肤浅』,但仍能让女人清楚地知道男人是否对她有意。如果有个男人爱她却始终没有动作,那女人要如何得知男人的爱意?
包何况你以为你所谓的追求,纯粹只取悦了女人吗?其实男人也在追求女人的过程中,大大地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心理吧!当他捧着大束花出现在女友的办公室,周遭欣羡的目光及其他女人认同他是好男人的眼神,不也让男人感到虚荣与骄傲?”
夏桐畅所欲言、一口气地说出她的看法,让罗青彦张口结舌。他知道她是个很有主见的时代女性,但她的机智和精辟的见解,仍令他感到惊艳和欣赏。
他沉默了一会儿,咀嚼了她的话,发现她的话也颇有道理。在男女关系上,他虽有过几段经验,也从身边同事朋友获得不少感想,但碰到夏桐时,那些统统不管用。
本来他对追求女人这种差事觉得麻烦,可是追求夏桐的想法却令他感到有趣,而且越来越觉得和她相处是件令他快乐的事。
他尤其喜欢与她说话,并不是像从前那公事化的“说话”,而是像现在这样毫无阻凝、毫无保留,对彼此的看法、感觉尽情地高谈阔论。
他一直以为对女人说出心中所想是可怕的事,因为女人会歇斯底里,情绪化地争辩。但夏桐不一样,她不但不歇斯底里——她很气愤但不情绪化——还有条有理、侃侃而谈地讲出她的观感。
她激起他很久不曾有的热血沸腾,尤有甚者,她挑惹起他沉寂已久的。并非这些年来他没有过,但夏桐勾起的是特别不同的,是那种别人都无法取代、无法将就任何女人、独一无二的热情。
不是只要一个女人就好,他只要夏桐。
这样强烈的觉悟连他自己都吓一跳。
他不知道顺着,两人将发展到何种地步,不过越是了解她、越是发掘她不同的面貌,他就越无惧,无惧她带来与众不同、前所未有的情感冲击。
他勾起一抹性感十足的笑容,伸手轻抚她的唇角,轻声细语地贴着她的耳朵说:“你慷慨激昂、高谈阔论的模样让我都兴奋起来了。”
她面红耳赤、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这人的神经是怎样连结、构造的啊?他们明明在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地各执一词,他怎么突然急转直下地扯到……扯到性方面去呢?
看到她又羞又窘的媚态,他重重地叹息:“要不是我等一下还得开会,我真想把你带回家去……吃掉。”
他说出最后两个字后,立刻咬住她的耳垂,一股热流颤栗地窜过她的背脊。他真的很会抓住她的弱点,她颤抖地心想。明知道他正对她施展诱哄的招数,可是她却还是无力招架。
酥软的麻痹感沿着他炙热的唇贴住的地方迅速向全身蔓延。他再这样挑逗下去,她很快就会卸甲投降。
不行!醒醒啊,黎夏桐!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阵前例戈?这家伙只不过略施魅力,就把你的三魂七魄都勾走了?快醒来——
她倒抽口气,硬生生地挺起胸膛,冷不防地把几近融化的耳朵从他的唇瓣夺回来,凝聚起怒气,杏眼圆瞠地瞠着他。
“这又是要我和你交往的烂步数吧?但不论你怎么说、怎么做,我的答案依旧是——不、不要、不想、不愿意!”
罗青彦惊诧地瞠目结舌,很快辨认出她的回答正是他从前曾经对她说过的。再次,他深深了解自食恶果的真谛。
但对于她的“报复”,他非但不生气,反而开心地笑起来。
追求她真是再有趣不过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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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充满香水百合花香的办公室里,被浓郁的香味包围,开始一天的工作,实在是个新奇的经验。
星期五一早,夏桐打开办公室,随即注意到桌上那束超大的新鲜花束。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不会吧?他真的在追求她?这么快就行动了?
她压抑兴奋与开心的情绪,尽力保持面无表情地踏入办公室。她知道身后有一群好奇的目光正虎视耽耽地盯着她看,大家都好奇得要命,想知道是何方神圣送花给她。
在经过高筱芙与“Riti”的CEO范原彻传出恋情后,办公室就被无可救药的浪漫病毒给侵袭了。毕竟能在沉寂、平板的工作中注入活力,除了恋爱之外还是恋爱。许多同事仿佛被勾起春心股,也积极地参加联谊,想谈场让女人有好气色的恋爱。
对于办公室有任何恋情可能的风吹草动,大家是丝毫不可能放过,遑论一向成熟强势的夏桐竟出现追求者,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尽避明知会招来许多抱怨,夏桐还是狠心地当着一双双好奇的眼睛把门关上。
瞬间,门后传来一阵叹息申吟。她懒得管他们,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大得吓人的花束,急急地抽出其中的卡片。
亲爱的夏桐小姐:
我知道这样做可能很冒昧,可是,我再也压抑不住对你的感情。
幸好得到令姊的鼓励,我才鼓起勇气向你表达爱意。
不知道你是否可以接受我的爱?今晚一同共进晚餐吧!
我预约了餐厅并安排摩天轮之游。请务必赏光。
陈理茂敬上
陈理茂?他是谁?夏桐张口结舌地瞪着手中的卡片,努力搜寻有关这个人名的记忆。她打开电脑,搜寻客户资料库,不一会儿,跳出了“葛雷特”的资料。他正是委聘人才的联络窗口。
夏桐记得二月初“葛雷特”的人事部经理前来委托时,身旁似乎有个助理,应该就是他吧!之后,他们偶尔见过几次面,可是她却一点也记不得此人的长相。
他怎么会突然送花?还邀她共进晚餐?这意外的追求并没有带来一点欣喜,反而令她烦躁。她又拿起卡片看了看,知道一定又是她那个花花公主的姊姊在背后搞鬼。
她按下内线,不一会儿雪湖的秘书婞雅就接起电话。
“婞雅,雪湖呢?”
“呃,她今天早上带人到『光迼』面试,下午才进公司。有什么需要我替你联络她的吗?”
“不用了,谢谢。我等她回来。”挂上电话。
夏桐喃喃咒骂,决定等姊姊回来就找她问个明白。不料,事情却一件件出乎她意料之外。
午后两点,她忙得忘了吃午餐,就在她结束手边工作,打算到楼下商店去买三明治充饥时,不速之客出现了。
罗青彦没有事先通知就跑来公司找她,当总机通知她时,她除了惊慌什么也来不及准备,他就敲门而入。
看着他如君王出巡踏入办公室时,她的心脏先是停止,然后才沉重地恢复跳动。她克制自己不要立刻起身,维持原来的姿态冷静以待。
“你怎么来了?”
他耸肩,随手将门阖上。“刚好路过,想到有事,所以上来找你。”
她扬起眉毛,不怎么相信他是路过。“我不知道你们有客户在这栋大楼,或者是对面的园区?”
罗青彦又是耸肩带过。他缓缓在三坪大的办公室里踱步,像探针般的眼光从左而右有系统地观巡。感觉他强势的存在,夏桐觉得呼吸变得困难。
然后他看见墙上的镖靶,并眼尖地认出被飞镖射中的靶心应该是他的额头。他望向她,挑起眉投出询问的目光。
夏桐感到一阵心虚的热气爬上她的脸和颈。她都忘了,自上次气他不过,拿他的照片当镖靶射之后,她忘了把它拿下来,现在人赃俱获,她百口莫辩,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
“看来你真的不是普通地讨厌我。”他说。声音里的平静实在听不出他有何感觉。
“那是之前弄的。”她倨傲地抬起下巴。既然逃不了,只好勇敢面对。“你之前的确很讨人厌。我只是找一种既不会真的造成伤害,又能宣泄情绪的管道。”
“的确是个安全的选择,而且……”他慢慢向她靠近,缓缓勾起微笑。“很孩子气。我没想到你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听到他说她孩子气,一点也不让她开心。他就是知道怎么惹恼她。
“可是,我却发现我更喜欢你了。”
哼!现在再说甜言蜜语也没用了。尽避她不喜欢人家以成熟的外表判定她是个世故的女人,但也不喜欢人家说她孩子气。
罗青彦视而不见她快喷火的眼睛,绕过办公桌来到她面前,捧着她的后脑勺,低头给她一个亲吻。
夏桐拒绝向他投降。这儿是她的办公室,她才不想在自己的地盘上认输。
他叹息地贴着她的唇,轻哺:“我想你,我是没有客户在这附近,但你在这儿。”
一句话,她就心软了。她轻叹一声,迎向他的唇。刚刚的不快全被抛在脑后,只剩两人交融的呼吸和甜蜜的亲吻。
她模糊地想起这实在很不恰当,她明明拒绝了他提出的交往,可是却一再地臣服于他的吻和魅力之下。这一切都只能怪她意志不坚。现在,她又让他在她的公司、她的办公室里亲吻她。
要是被外面的同事知道了,一定会引起大骚动。
像是呼应她的心思,门板传来轻响。他们匆匆分开。
小梅打开门,而后一个男人随着她出现。“夏桐,『葛雷特』的陈先生来访。他说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你。”
陈理茂挂着特大号的笑容,直愣愣地望着她。
“黎小姐你好,我送给你的花你收到了吗?因为你一直没有回覆我今晚的约会,我又正好路过,所以上来拜访你。不知你今晚有空吗?”
瞬间,办公室里吹过一阵冷风。隐约察觉到好戏上场的小梅,眼睛发亮地在夏桐、罗青彦和陈理茂之间打转。
罗青彦先是搜寻到放在圆形玻璃会客桌上的大束鲜花,之后则意味深长地扬起眉望着她。
至于夏桐,她僵在座位上,嘴唇还因刚刚的亲吻而湿润肿胀,转眼就面临这一场混乱。
今天绝对是她的特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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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梅领着陈理茂出现在她的办公室时,她已完全忘了鲜花的事。如今望着这个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黄色领带的男人,夏桐才想起她忘了打电话婉拒他的邀请。
没想到他迫不及待登门拜访,教夏桐措手不及。她看了看坐在右手边的罗青彦,然后又望了望坐在另一边最靠近门口的陈理茂,发现三人这样僵持地围着她办公室里小小的会客桌坐着,实在是一幅诡异又可笑的画面。
但在座的人没有人想笑。
罗青彦打从坐下来就面无表情,但夏桐感觉得出他的怒气。面对他冷冷的目光,她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但事实上,她什么也没做,而且她也无需对他感觉到歉意。陈理茂送她花、约她出去,又不是她主动勾引的,他的贸然出现也不在她的预料之中。她挺起胸膛应付眼前的混乱。
一等小梅把三杯咖啡放在桌上并安静退出门外后,夏桐才吸口气、挤出微笑,为他们彼此介缙。
“陈先生,这位是『擎天』的罗经理。”她礼貌客套地说。“这位就是一直盛邀你的『葛雷特』委托代表陈先生。”
夏桐一介绍完,陈理茂露出兴奋的笑容。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罗青彦罗经理!真是太荣幸了。”陈理茂亢奋地握住罗青彦的手,用力摇了几下。“我们一直希望能邀聘到像您这样优秀的人才。”
面对陈理茂夸张的表现,夏桐感到局促窘迫。
“哪里,过奖了。”罗青彦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即使看穿陈理茂令人脸红且夸张的敬畏,罗青彦很厚道地没有点破,也没有露出不耐的神情。“其实我并没有优秀到值得贵公司如此盛情邀聘,我相信还有比我更适合且愿意效劳的人能替贵公司服务。”
“不,您千万别这么说。我们董事长对你的能力非常赞赏,虽然你拒绝了所有优厚的条件,但董事长曾说只要你愿意,『葛雷特』的大门永远为你而开。”
罗青彦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至此,他才了解为何夏桐会锲而不舍地来骚扰他。他勾起微笑,想冲淡陈理茂一本正经所带来的紧张气氛。
“谢谢贵公司的好意,但我也只能心领了。我想我已经很清楚地向夏桐表明清楚了,她应该也明白地转达我的婉谢之意给贵公司才是,所以何不到此为止就好了?”
陈理茂愣愣地望着他,有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夏桐紧张地看着他,心想他是因为罗青彦毫不留情的拒绝,还是刚才他话里故意只叫她名字、表示两人的亲密,才使陈理茂突然像被点了穴般动也不动。
突然,陈理茂离开座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两人全傻眼了。
“陈先生?!你这是做什么?”夏桐惊慌失色地站起来想扶他。
奈何陈理茂依旧趴在地上不肯起来。“不,我不起来,除非罗经理答应我们的聘用。”他微抬起头,看着罗青彦,眼中闪着坚决。“我知道黎小姐为了公司的委托一直努力着,所以,我也不能输给她的毅力。请你答应吧!”
罗青彦皱眉地俯视他,和夏桐默默地交换眼神。这男人是不是日剧看太多了?他以为这么气势坚定地跪下来,所有事就能迎刃而解、就能如他所愿了吗?真是太单纯了。
他又看了看被赶到三层公文柜上的鲜花,猜想他这举动除了想藉此打动他之外,还一石二鸟地想展现他的男子气概,好赢得美人心。
罗青彦头痛地在心里诅咒。打从这男人出现并得知他在追求夏桐时,他就对这男人没好感,如今又看到他白痴地跪在他面前,他很想抬脚狠狠往他的头踹去。
只是他如果真的照着冲动行事,绝对会惹夏桐不高兴,可恶!这女人真是让人一刻也不能放松。他还不晓得她对陈理茂的追求有何想法,但从上次两人争执中她认为男人应当追求女人的立场来看,她很可能喜欢陈理茂这种又送鲜花、又请吃饭的浪漫举动。
他又再度诅咒。本来他已计划好一切,结果却跑出个程咬金,这使得他的计划现在看起来变得有点愚蠢。
“陈先生,请你起来,你让我们都变得很尴尬。”他的声音隐含着怒气,但他没办法控制也不想隐藏。“你这样是在威胁我吗?”
陈理茂惊愕地抬起头来。“不,我没有,我不是想威胁你。”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羞窘地面红耳赤。“我只是想说服你,我……”
罗青彦很明白他在想什么。年轻的菜鸟以为只要能说服他进公司,就等于替公司立下大功,自然就可轻易获得赏识及晋升。可惜他不但太女敕,而且受电视剧影响太深。
“我知道。你先起来吧。”
陈理茂狼狈地站起来,终于结束了大家的尴尬。
“对于你的诚意邀请,我很感动,但我的回答仍和以前一样没有改变。我希望贵公司也能尊重我的选择,而且别再为难夏桐了。”
“我、我们并没有为难她……我们只是……”他又再度窘迫地结巴。
“你误会了,持续拜访你是我个人意愿,陈先生并没有为难我。”夏桐不得不出面澄清,解救已经窘态百出的陈理茂。
罗青彦挑眉瞥她一眼。“个人意愿?”
夏桐不理会他询问的眼光,知道他一定曲解了她的意思,但现在最好先处理眼前令人困窘的状况再说。她转向陈理茂。“不好意思,关于贵公司的委托,我们无能为力,真是抱歉。”
“啊!不,不要这么说。你那么努力了,这也不能怪你。再说,你也替我们找到许多优秀的人才,公司非常感谢你的协助,日后还请多多关照。”陈理茂九十度的鞠躬,让夏桐不得不怀疑他真的受电视剧荼毒太深了。
“呃……彼此彼此。”夏桐实在不知该怎么回应。她觉得自己的脸正勉强地拉扯着。
“对了,”陈理茂突然又抬起头来,不安地瞥了瞥罗青彦,然后羞赧地看向她。“我差点忘了,我来是为了问你今晚是否有空,可以和我共进晚餐?”
面对陈理茂不按牌理出牌的询问,夏桐忍不住额冒斜线。这人难道对情势,氛围毫无所觉吗?在这样的景况下竟还能提起私人邀约,更可怕的是他的用字遣词,仿佛是硬背下来似的,听得夏桐全身不自在起来。
她先是尴尬地瞥瞥罗青彦,然后舌忝舌忝唇,思索着要如何说出陈理茂今天必须承受的第二个拒绝。
但罗青彦解决了她的问题。
“这恐怕没办法。”他起身,站在她身后,亲密的姿态不言而喻,声音中的不耐烦已明显得藏不住了。
“夏桐已经和我有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