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拜托你不要再缠着我好不好?”凌沄无力的看着眼前搔首弄姿的女人,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今天是翔奥科技在世贸会场举办研展会的最后一天,原本身为负责人理应在场处理可能的偶发事件,可是早上他听好友说庄玲瑛也会出现,急着想在被她发现之前离开,不过会场里认识的大老、政商名流太多,走不了几步就被拖住脚步。
他好不容易才从会场月兑身,只可惜一离开会场大门就看到一辆黑头车停在跟前,而庄大小姐在看到他后,犹如看到猎物般,眼睛散发着光彩的拦住他的脚步,手还顺势光明正大的揽上他的手臂。
本来帅哥美女的画面堪称浪漫,可惜在凌沄的眼里只觉得自己像条被海底章鱼紧巴住的小鱼,想甩也甩不开。
“沄,你怎么这样嘛,人家可是为了你专程由日本赶回来的耶!”庄玲瑛嘟着嘴好不娇俏的抱怨。
“我倒希望你在日本多待几天,如果能一辈子不回来更好。”凌沄帅哥硬是不领情,可也基于绅士风度,不好在众人面前直接拉开她的手,让她丢脸。
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庄玲瑛媚眸睐了他一眼,“现在快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我知道你爱吃日本料理,专程订了祈天苑的包厢呢!”
凌沄略蹙了下眉,随即松开。他是爱吃日本料理没错,不过和一个名副其实的花痴吃饭会让他的胃口倒光,可不要到时好料没吃几口,就犯胃疼。
“不用了,我和人还有约,你自己去吃吧!”他想也不想的拒绝。
“是谁啊?”最好不要是外面的那些野女人。
“你不认识。”其实他和谁都没的,只想快快闪人、应该是说巴不得离她八千里远。
“说了我就认识了嘛!”庄玲瑛没那么容易就放过他,仍是缠着问。
“只是一个公司的厂商,你一个千金大小姐没必要认识。”
仗着他拥有近一百九的身高,庄玲瑛刻意让自己更显得娇弱无力,小鸟依人的将全身重量倚在他身上,对目前身处于公众场合的情况毫不在意,只顾着卖弄风情。
凌沄是目前炙手可热的翔奥科技的资讯部经理,更是翔奥科技总裁的亲弟弟,尤其他还拥有俊朗的面容、欣长的身高,光凭这两点就不知道可以吸引多少人的目光了;而她更是在一年前看到他就芳心暗许,所以为了避免这么一个好男人被别人勾走,她可是花了好多心血十牵八拐的想办法和凌沄攀上关系,只求将来能顺利的嫁给凌沄。
包何况凌沄能娶到她也是他的福气啊!她爸是政界有名的大老,和商界的关系素来良好,将来她嫁入凌家也能帮凌家带来不少好处,怎么想她都不觉得凌沄有拒绝她的可能,所以他现在肯定是真的和厂商有约,嗯……基于一个称职女主人的身分,也许她该和凌沄一同出席才是。
她喜孜孜的幻想起自己在凌沄身旁以女主人身分出现的昼面,心中觉得这画面美极了,“那我陪你去,我也可以帮你招待他。”
什么?!让她去还得了,他可没真的有约啊!“真的不用,今天纯粹是秘密餐叙,早就说好双方都单独出席,如果我带着你的话,对方可能会觉得不受尊重。”
懊死的!如果不是老哥千交代、万交代不要太得罪这女人,他早就掉头闪人了,何必还要在这里和她多费唇舌?
“那不然我们改约晚上好不好?”
“晚上我也有事,今天展览结束后我得负责全场的清运!还有资讯部同仁也办了一场庆祝会,我非到不可。”
“啊……”庄玲瑛很惋惜的叫了声,轻跺着脚,“可是人家才刚回台湾,难道你就不能陪我吗?”
“抱歉,改约下次吧,等我有空时,再打电话给你。”她恐怕得等到八百年后,他才可能会有空。凌沄心中暗忖。
“那不然我送你去餐厅。”好吧,身为现代温柔婉约的女性代表,她应该要退一步,只要叫司机等一下开慢点,至少也能多和他相处一段时间。
“谢谢你的好意,”凌沄佯装要抬起手腕看看表上的时间,不着痕迹的抽掉自己的手,并且向后退了一大步,“我时间快来不及了,搭计程车去就行了,拜拜。”
说完,他可没傻傻的等她有回应的时间,连忙脚步一跨往车道冲去,正好见到一辆计程车停在路边,而靠人行道那方的车门仍大大的敞开着,他想也不想的直接坐上车,霍地关上车门。
童槿枫蹙紧眉头,左手捉住右手,企图固定它有些下垂的角度,当然还有不断袭来的痛楚;而最惨的是痛楚并不全由一处传来,而是……连左脚也在折磨她。
“就叫你不要跑,这下好了,人跌倒了不打紧,居然连手、脚都受伤了。”若蔷扶着她坐下,口里仍不断叨念着。
她们两个人是在一间加盟通讯行工作,负责门市部分,虽然要和其他人轮班,不过在这种景气下,能有口饭吃就很好了,也不好要求太多,更何况两人的学历都不高,皆毕业于中部某间私立大学、而且还是普通的那种,普通到人家听到只会说:“喔,就是那间啊。”由此可证明它并不是什么一流的名校。
而刚才有位前来缴费的客人居然付完钱就走人,连皮包搁在椅子上都忘了。
正常而言,大多数人东西忘了拿自然会折返,并不用服务人员自个送上去,可偏偏童大小姐就是鸡婆,一看到客人东西漏掉没拿,她竟然挺着皮包就冲出门去,想找到那位离开的客人。如果让她找到也就算了,可……也许今天真是她的衰日,不但人没找着,自己还因为跑得太快,左脚跑去和右脚打招呼,整个人直直的往地面倒去。
好吧,她人真是够倒楣。
在大庭广罪之下趴在地上给人欣赏就当成是造福人群、帮大家补补眼睛,可偏偏她在危急时下意识的想撑住自己,岂料当时左手拿着东西,只剩右手能用,所以右手这么一伸,最惨的事情于焉发生,她……竟然把手给拐伤了!
“你别再念我啦,我已经够倒楣、而且我怀疑一辈子的楣会在今天全倒光。”
“意思是你还想再倒楣一点吗?”若蔷纤手拍上她的头。
别说她没同事爱、朋友情,不过槿枫既然头没受伤,随意的拍一下也算是稍微抚慰自己看到时受惊害怕的心。
“现在是嫌我受伤的地方不够多是不是?你居然还想在我头上制造第三个伤口?”
“没听过无三不成礼吗?我只是在帮你将霉运给用光。”
“最好是这样。”槿枫没好气的睐她一眼。
谈笑归谈笑,可是该做的紧急处置还是得做,所以若蔷并没继续落井下石,“你现在都摔成这样了,我看你干脆请假先去医院看看伤势如何。”
“不好吧,如果我请假的话,店里就只剩你一个人了耶!”就算受伤了,也不能就这样抛下不管啊!
“反正你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啊!”若蔷点出事实。
“呃,”槿枫一顿,想想也对,“好吧,那就请李大美女你帮我叫辆计程车吧!”
若蔷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出,挂上电话后,她才蓦然想起,“你一个人上医院没关系吧?”
如果今天店是自己的,大可以关上门,亲自送槿枫去医院就诊,可偏偏店不是她的,
她没办法说关就关,只能固守店里,等着客人上门。
“应该可以,”桌下的脚动了动,槿枫很确定自己伤得最重的只有手,并不包括左脚,“我左脚只是扭到而已,还走得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放心了。”
“你不放心也没辙啊,你得顾店,又不能说离开就离开。”
“嘿,这还不简单?我打电话给东洋,请他来接你不就行了?”若蔷可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拜托,你不要叫那条香肠来!”槿枫往后一缩,“我宁愿自己爬进医院,也不要他来帮我。”
“你干嘛一副见到鬼的表情啊,人家苦苦追你大半年,平常送花、写信的,你不须情就算了,居然还把人家当成小强,避之唯恐不及,会不会太没良心了?”若蔷就是想不通,江东洋虽然称不上帅哥一枚,可是长得也还算顺眼,加上老实的个性、固定的工作,看来看去也算是个不错的男人,但槿枫就是不愿接受他的感情。
“我就是太有良心,所以才不要和他太接近,”槿枫摇摇头,可不接受她的见解,“要知道,既然我没办法喜欢上他,就不要给他太多希望,如果给了他希望,对他来说才叫残酷,了解吗?”
“不和你扯,计程车来了,我扶你过去吧!”若蔷耸肩,不和她争辩这种意识形态问题,扶起她往门口走去。
槿枫小心翼翼而缓慢的坐上后座,不敢轻易动到手,就怕会造成二度伤害,而且此刻她的手已肿起来了,只要稍微动上一动,就会痛得要命,所以她更为小心。
“好了,你自己小心点啦!”若蔷说着就要关上车门。
“等一下,”槿枫止住她的动作,“我的皮包忘了拿。”
“啊,你等等,我去帮你拿过来。”说完,若蔷快速的跑回店里,并未将车门关上。
就在槿枫等着若蔷将皮包拿来时,突然身旁窜进一抹人影,将她往内头挤去,突来的动作让她的伤处痛到无法反应,也没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就听到车门霍地关上,以及男子低沉清朗的声音——
“快开车。”
闻声,司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几乎是反射性的踩下油门,车子立即驶进车流当中,约莫过了十秒,司机才又立即踩下煞车,将车子停在外侧的车道上。
“先生,车子是这位小姐先叫的,你要不要等别辆车过来?”
“我来不及了,麻烦你先开车。”凌沄紧张的往后一看,结果看到庄玲瑛也上了车,而且方向似乎和他一样,于是口气急促的交代:“快开车,我等一下会和这位小姐沟通的。”
“小姐?”司机询问的眼神透过后视镜看向槿枫。
瞧他一脸紧张的样子,槿枫为难的点点头,勉强接受,“好吧,你先开车。”
听到她同意,凌沄感激的转头,“谢谢你,这趟车资我会负责的。”
“喔,没关系,只要你同意先去我要去的地方,我就不会太在意你突然出现这件事。”
“这当然没问题,”基本上他也没事,还平白多了一下午的休假,更何况车是她叫的,先让她去目的地,也是理所当然的。“你要去哪儿?”
“医院。”去医她可怜到极点的手脚。
“你要去探病吗?”瞧她精神不错、还笑得出来,她应该是没生病才对。
“没,我是要去看医生。”而且最好还是帅哥医生,这才能稍稍安慰一下她今天受创至深的委屈心灵。
哎呀,说到帅,她这才注意到,身旁的陌生男子长得还真是俊,由坐着的身高看来,应该算是傲人一族,浓眉大眼的,脸既不过分刚强、也不至于会让人往娘娘腔的方向想去,浑身散发清朗的气质,再加上穿着看不出是否名牌的灰色西装,看来就像是个挺不错的优质男人。
“你怎么了?”她瞧来不像有生病啊,除了脸色白一点之外,说起话来还满有精神的,一点都不像个生病的人。
槿枫用左手撑着右手举高,“我手很可能断了。”
“断了?”她手断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凌沄讶异的挑眉,看着她满脸的微笑。
“对啊,因为它连动都不太动得了,所以我想应该是断了没错。”
凌沄眉间蹙紧,转向司机吩咐他再加快速度,往最近的医院驶去。
“先生,我问你一件事。”虽然他是陌生人,不过事情既然是他造成的,只好让他先担一下了。
“什么事?”
“你可不可以先借我点钱?刚刚我在等朋友拿皮包给我,结果你突然跑进来就叫司机开车,所以我现在身上根本没带钱,等一下到了医院后,我可付不出门诊费,而且医院里恐怕也没有盘子可以洗。”她打趣道。
“当然可以,你要多少?”想也没想的,凌沄立即答应。
“哇塞,你还真阿莎力,不怕我拿了钱不还你吗?”真不敢相信这年头居然还有这种人,别人向他借钱连考虑一下都不用,更别提她是陌生人,而他连她叫什么都还不知道,竟然一口就答应。
“没关系,反正我身上也没带多少钱供你敲。”凌沄耸耸肩,不以为意的笑道。
“那全拿出来。”他笑,她也笑。
“小姐,你忘了拿出工具了。”看得出来她并非认真,所以凌沄也随着打趣。
“工具?”要拿什么工具?
“刀啊,正常来说,抢劫的人都要拿点武器的。”
“那你也得让我有办法拿刀,”槿枫很困扰似的苦着脸,“我现在可是什么都不能拿,等下次我能拿刀时,你再让我抢一次吧!”
“哈哈……”凌沄很愉快的笑出声,“以一个受伤的人来说,你的表现挺幽默的。”
“感谢,阁下被抢的角色也演得不错。”
“我也觉得自己还满有演戏天分的,”凌沄笑意不减,掏出皮夹随意拿出几张千元大钞,“喏,这些先拿去用。”
“太多了啦!”大的看了下他手中的钞票数,槿枫有些咋舌,“这里可能快一万块耶,我是要去看病,可不是要去大采购。”
“没关系,多带点钱总比不够用好。”
槿枫想想也对,小心的挪出左手接过,塞进上衣的口袋里。“你有没有名片?”
“有。”他又抽出一张名片,再次递过去。
“凌沄,”槿枫看了下名片上头的宇,发觉除了两个大大的姓名之外,只有一组电话号码,“这是你私人电话吗?”
“不,这是公司的电话,干脆我把手机也抄上去好了。”
槿枫点点头,将手中的名片交还给他,等他抄完后才又接过,塞回适才搁钱的口袋,“我叫童槿枫,虽然我也很想给你名片,不过我只是小小服务人员,没资格印名片招摇,所以你记住我的名字就行了。”
“很高兴认识你,虽然我还满想和你聊天的,”注意到车子慢下速度、停住,凌沄转头看向窗户,“不过医院好像到了。”
“嗯,我的确已经开到医院的味道。”槿枫微笑朝他挥挥手后,将左侧车门推开,“那就先这样罗,拜拜,我改天再将钱还你。”
凌沄正想和她一样说声“拜拜”,可是话却在看到她踏出车门后明显的跛蹊,霎时顿住,“你脚怎么了?”
罢刚两人都坐在车里,他并没有注意到,可是等她站起来后,就很清楚了,因为她移动时几乎都是用右脚,而且已经像是半跳的了。
“扭到了。”很轻描淡写,真的很轻,就像是她的脚没事似的,不过也对啦,毕竟和右手的疼痛比起来,脚部的痛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我看,我陪你去看医生好了。”凌沄摇摇头,对于她轻忽的态度不以为然,立即问清车资付钱、开门、下车、走到她身边,自动揽下当陪客的角色。
“不用啦,太麻烦你了。”
“放心,我下午并没有事,不会麻烦的。倒是你,”他指着她的脚,“要我看着你用跳的进医院,我会良心不安。”
“呃……”有那么严重吗?又不是他把她推倒的,算了,既然他要陪,那也好,不然的话她跳进医院去,恐怕会带动手的伤势,反而使自己更痛。“那就谢啦!”
“别客气,”凌沄说着,突然就将她揽腰抱起,惊得槿枫一声轻呼,“反正送佛送上西,我只好陪你进一趟西方了。”
槿枫被他突然抱起,吓得连忙用左手捉住他肩头,“我会记得向天帝登记你的善行的,包你不用死后进地狱,来个十八层观光。”
“哈哈……”凌沄大笑的走人医院大门,心底对于她的反应快速感到满意。
而在他怀中的槿枫则是突然发现,当他的笑声经由厚实的胸膛传出,连带震动她的心时,感觉挺不赖的。
“童小姐,你醒醒。”凌沄看着眼前睡得很熟的女子,伸手抚住她的肩轻摇了几下。
罢刚在车上和他说没几句话,她就睡着了,他想也许是在医院打了止痛针的原因,所以他也不敢吵她,可是现在人都到她家门口了,总不能让她继续睡下去吧?
“唔……”在轻微的摇动中,槿枫缓缓的睁开眼,“怎么了?”
“你家到了。”
“喔,谢谢你上槿枫仍有些睡眼惺忪的朝他道谢,左手推开车门、跨出,不过由于她还迷迷糊糊的,一时忘了自己脚扭到的事,差点就往前扑倒,再重演一次惨剧,幸亏凌沄眼明手快的拉住她上”才没造成第二次伤害。
“你住几楼?我送你上去。”凌沄再度将她揽腰抱起。她此刻右手用白巾挂在颈上,脚上则是包了个大包,几乎可以说是连走都不太走得动,除非叫她用跳的,如果要她自己就这样跳进门,根本就是种近乎虐待的苛求,虽然他并不是什么善心人士,但如果连基本的绅士行为都做不到,那他还当什么男人?槿枫也知道自己的情况,着实了解自己没必要逞强,樱唇轻吐:“五楼。”
一进大门,看清里头的情况后,他浓眉略挑。这栋楼并不是什么新型公寓,而且看得出来屋出已有些老旧,不过幸好环境大致上还收拾得挺干净的,最可惜的是因为公寓楼层最高也才五楼,所以并没有设置电梯,进了大门后右转,便是一道约莫三个人宽的楼梯。
而她刚刚说……她住五褛!凌沄在心中暗自叫苦,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说要送人家进来的是他,而且如果不送她上楼,叫她自个儿拖着沉重的病体走上去,他的良心也会不安。他必须重申,他真的不是什么热心公益的善良人士,只是这位显然可以称得上脚残手断的女子就在眼前,要视而不见完全有违他的原则。罢、罢、罢,幸好她完全是属于骨感美人型,不至于让他抱到手断腰折,就爬吧!
凌沄认命的抱着人,往五楼一格一格攻顶去了。终于攻顶成功二是体力再好,抱个人爬上五楼的壮举仍是让凌沄显得有些轻喘。
“你的钥匙呢?”他依着她的指示,站在右侧的铁门前。
“柜子后面的小贝。”槿枫指着门旁的鞋柜说。其实她平常用的钥匙是放在没带回来的皮包里,此刻说的是她平常以备不时之需用的钥匙。凌沄将她抱到通往顶楼的阶梯,让她暂坐,伸出大手在柜子后头捞啊捞的,终于让他捞到一个状似钥匙的鬼东西。“哇,这后头挺多蜘蛛丝的。”他持高手中的钥匙,献宝似的在她眼前晃了两下。当然多,因为备用钥匙她几乎可以说完全没用过。槿枫心中暗忖。
开了门后,凌沄再度弯身抱人,一进去他就发觉,自己没必要开口问她的房间在哪,因为里头整片几乎都是打空的,门的左侧四进去的小空间是座小型流理台,冰箱摆放在较外侧的地方,而大大的床就搁在右侧的落地窗旁,只要一进门就能看到。
也难怪她要将鞋柜设在外头。凌沄在放下她的同时举目打量了下的莫十八坪大小的格局。在一片灰色地毯上的是张日式的小茶几,周围随意的摆了几个米白色坐垫,银白色的笔记型电脑则是置于她床尾的柜子上头,而大大的落地窗看得出来并没有关紧,因为此刻米黄色的窗帘正随风轻扬着。
打量她住处的目光扫到一半,凌沄突然听到后头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他好奇的转头,竟让他看见原本该乖乖躺卧床上的槿枫整个人横亘在床中央,伸出没受伤的手不停翻着抽屉里的东西,而且看来很像是找不着,因为她正一件件的将里头的东西全都拨至地上。
“你在找什么?”他好奇的凑过身,蹲下来问道。
“钱。”为什么会没有?她记得之前明明放在这里的。
“钱?”他又问,发觉她的举动像是急了,整个抽屉几乎都快被她抽出。他连忙按住她的手,“你找钱做什么?”
“还你啊!”奇怪,会不会……“啊!”
“怎么?”她突来的惊叫让凌沄心一跳。
“我的钱一定又全让欣玮拿走了。”她颓然的垮下肩苦笑,“不好意思,我恐怕真的得等下次见面才能还你钱了。”
“没关系,也不是什么大钱,你不用急。”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原来是想找钱还他,“不过你刚刚为什么尖叫,是钱被偷了吗?”
“算是吧!”槿枫很无奈的叹口气,“我妹每次都没先问过我,就把我的钱全拿走,和她说了几百次都没用,幸好我这次没放很多,不然的话我下个月的生活费就全泡汤了。”
“既然知道她常常会偷拿你的钱,那你下次就不要把钱放在家里。”
“没用的,如果她在这里没找到钱,就会直接跑到我工作的地方讨,到时候会更难看。”如果是只有若蔷在还好,可是店里常常会有客人来来去去的,让她在那里吵着要钱,只会让自己更难堪而已。
之前就曾发生过一次,那时负责那家店的主管也在,场面难看死了,事后主管还特别交代她,别再把家务事带到工作的地方去,不然的话后果自负,而这个“自负”的意思就是——她就等着卷铺盖、回家吃自己吧!
显然她们姊妹之间有点问题,不过毕竟这是她们的家务事,凌沄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笑笑的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