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期待的出国日子,终于来到。
一早,熊毅杰就开车载着雷佳婉来到机场。
他们将行李放上推车,推着走进机场大厅。
大厅宽敞的挑高设计让雷佳婉看怪了眼,有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一路东张西望。
熊毅杰见状,忍不住笑了,但没有阻止她,由着她去看。
他带着她来到柜台办理登机手续与行李拖运。
“咦?我们不是要去瑞士吗?怎么会到巴黎?”之前护照机票都是他保管的,直到现在、雷佳婉才有机会看到东西。
“傻瓜,航空公司没有直飞瑞士,所以我们要先到巴黎再转机。”他还在盘算,要是她想的话,他们可以先在巴黎停留几天再去瑞土。
“哦,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是直飞瑞士哩。
“还有时间,我们到候机室去休息吧!”办好手续,熊毅杰带着她坐上手扶梯,进贵宾室去。
“熊先生,机场人好多哦!”接过他递来的柳橙汁,她喝了一口就迫不及待地发表感想。
以前只有在过年过节,才看到车站有这样的人潮。
“当然人多,每天进入机场的人是以万计算的。”他笑道。
“熊先生,我们等一下是坐哪班飞机啊?这里看得到吗?”她指着玻璃窗外的几架飞机。
“我们是在另一头登机,所以看不到。”他看了一下回头道。
“哦!”她有些小失望,她以为可以看到说。
“放心,等会我们到登机口,就可以看到飞机了。”
“对哦!”她在急什么啊!她觉得自己好好笑。
“佳婉,想休息一下吗?你不是说昨晚一直兴奋的睡不着?”他伸手点点她的脸颊。瞧,她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不用了。”她现在雀跃不已,怎么可能睡得着嘛!
她兴奋的表情,让出国出到麻痹的熊毅杰,突然也期待起瑞士之旅来。
一个小时后,他们就登上飞机了,机舱内的座位宽敞,雷佳婉坐定位之后、又是东模西看的。
“熊先生,飞机里的座位原来这么大,那为什么我以前听朋友说她出国时,飞机的位子好小、好窄呢?”她觉得奇怪。
“你的朋友应该是坐经济舱吧!那边的位子比较小,我们坐的是头等舱。”熊毅杰很顺手的帮她系上安全带。
“嘎?头等舱?”她想了想又开口道:“熊先生,我们坐头等舱很贵吧?”
“还好,我们到瑞士要十几个钟头,座位不宽点,坐起来会很不舒服的,等到了目的地就怕你开始腰酸背痛。”他笑道。
“哦!”她听得一愣一愣的。
旅客陆陆续续进来,越接近起飞的时间,雷佳婉的心情就越紧张,一转头,突然发现熊毅杰的眉头紧皱。
“熊先生,你怎么了?”
“没事。”他撑起僵硬的笑。他坐飞机最恨的就是等待起飞的过程,还有飞机降落时。
“熊先生,你会不会紧张啊?我真的好紧张说。”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感觉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动。
“还好,习惯了。”他嘴硬道,却感觉背脊在冒冷汗。
“哦!”她应了一声,好奇地看着窗外的景物。
轰隆隆的声音还有窗外渐远的航厦,告诉他们飞机即将起飞。
熊毅杰紧靠着椅背,全身的肌肉都绷起来了。
雷佳婉是紧张的频频深呼吸,她转头看他,发现他的脸色极为难看,“熊先生,你不舒服吗?”
“……”他没答话,手却不自觉地紧握着。
雷佳婉蹙眉看着他紧绷的神色,忍不住想问他是不是怕坐飞机啊?
飞机滑进跑道,速度越来越快,然后她感觉自己的双脚有着奇异的飘浮靶。
很快地,飞机便离开了地面,往天空飞去。
新奇的体验让雷佳婉忘却了害怕,她一面望着窗外距离越来越远的陆地,一面回头看着熊毅杰的紧绷神色。
其实坐飞机没这么可怕嘛!她主动伸出一只手放在熊毅杰的手背上,希望给他一点支持。
她温暖的手心,让熊毅杰自然而然地回握住她的手。他转头望着她,她给他一个微笑。
直到飞机平稳的在三万尺高空飞行,熊毅杰的脸色才恢复平常。
“佳婉,谢谢你。”真够糗的,竟让她发现自己怕坐飞机。
“不客气,方才飞机起飞时,我也好紧张呢!”她笑道。
“熊先生,请问您想喝什么?”这时,一名长相甜美的女空服员!推着台车走过来。
“白开水。”他握着她的手,仍然没有放开。
“好的。”女空服员动作迅速的倒水递上,倒是雷佳婉害羞地抽回手。
“雷小姐,请问您想喝什么?”
“麻烦你给我一杯水。”她赶紧回以笑容。
“好的。”不管旅客的动作如何,女空服员依旧笑着帮她服务。
她好奇地坐直身子,看着空服员继续为下个旅客递水、递毛巾,还有人要求其他的服务,空服员都一一照办,她忍不住拉拉熊毅杰的衣袖。
“怎么了?”
“熊先生,她好专业哦!”她小声的说道。
“能在这里服务不专业是会被骂的。”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害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哩。
“哦!”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开口道:“熊先生跟你说,其实我刚毕业的时候也想考空服员的,可惜身高差了两公分,英文又烂,只好放弃。”她习惯性地吐吐小舌。
“还好,你的资格不符,不然我不就少个厉害的女佣了。”他轻捏她的脸颊。
这动作早已超出了主仆之间的界线,但雷佳婉却没发现,一迳地微笑。
很快地,雷佳婉首次出国的兴奋在用完精致的餐点后消褪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昨夜未睡好的疲惫。
原本在翻杂志的熊毅杰,忽然感觉肩上一重,低头看,就见她早已睡沉了。
他无声的笑了。
按下服务铃让空服员送来毛毯,他亲手帮她盖好、再调整座椅的高度,而她只发出咕哝声,移动身子找到最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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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机上连睡十几小时!雷佳婉的精神大好,反倒是熊毅杰因为飞机降落!脸色又变得十分难看。
“熊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他板着脸道。
离转机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但想到又得经历一次起飞、降落,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熊先生,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她任由他牵着,一路走在长长的走廊上,来往的人都是高鼻子、高眼睛,耳边听到的是她不懂的语言。
天啊!她真的站在异国的土地上了。
“还有时间,我们可以到机场外去走走!或是你想多留几天?”
“可以吗?”她大喜。
“当然可以,我们现在就去更改搭机时间。”熊毅杰差点大叫哈利路亚。
虽说长痛不如短痛,但是这种苦差事,他还是宁愿慢点好。
“可是,这样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吗?”她突然想到这次的重点不是玩,是他的工作。
“这事你不用担心。”他早将安全防护程式和使用方式寄到瑞士那边,让他们先熟悉,等他过去也比较好教。
“哦!”
就这样,他们更改班机时间!再到机场租车,由熊毅杰驾车带着雷佳婉准备大玩特玩。
“熊先生,你到底会几种外国语言啊?”她对他的崇拜已经到达最高点。他不但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方才在租车处遇到英文不佳的店员,他还能马上改口说法语,真是太厉害了。
“四种。”
“四种?除了英文、法文,还有什么?”
“日文跟德文,西班牙文也会一点,但不流利。”他耸肩道。
她瞪大了眼,眼底充满惊讶与佩服。“熊先生,你真的好强哦!不像我连英文都说不好。”
“那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才学的,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她热烈的眼神让熊毅杰的心里升起某种程度的满足感。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他笑道,故意扯了下她的马尾。
她俏皮地吐了吐小舌,突然想到什么又说道:“熊先生,为什么你在国外可以开车?”
“只要拿到国际驾照,到各国都可以开车。”
“你好厉害哦!”她又是一阵赞叹。“可是,在巴黎你开车不会迷路吗?”
“有地图啊!再说,路长在嘴上,真的迷路,问人就好。”他拿起车门边的地图,这是他在租车处顺手拿的。
“说的也是,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
“先去饭店把行李卸下再说。”
没多久,熊毅杰就将车子开到饭店,在大厅办理好住房手续、然后让服务人员帮忙将行李一块送进房间。
“佳婉,很抱歉,现在是旅游旺季,我只能拿到一间房。”熊毅杰试着让语气维持平常。
天知道他是故意安排的,让两个人有机会共处一室。
“呃——没关系啦!都说是旺季了,你又不是故意的。”说归说,她的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瞪着那张超大床铺,脑中浮现两人共躺一张床的景象,顿时,她的脸热了起来。
“你要是怕的话,我睡沙发好了。”他试着不去看她充满信任的眼睛。
“这怎么行!要睡也是我去睡。”她抬头道。他是老板嘛!
“不行,怎么可以让你睡沙发,是我让你来玩的,可不能虐待你。”他皱眉。
“可是沙发这么小,你又这么高,怎么挤得进去?我去睡沙发比较刚好。”她摇头,很实际的分析状况。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他不再跟她争论。“我们出发吧!别把时间浪费在饭店里。”
不待她说话,他已经拉着她的手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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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先生,那座铁塔是不是就是艾菲尔铁塔?”雷佳婉仰起额看着比她高好几百倍的塔。
他点头。
“哇——好壮观哦!”她打从心里发出赞叹。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要不要上去看看?”望着她天真的笑脸,他也跟着笑了。
“可以上去哦?”她以为铁塔只是地标。
“当然,上头有三个不同高度的观景台,还有商店、博物馆、餐厅,你肚子会不会饿?我们可以到上头的餐厅吃东西。”他提议道。
她摇头。“我们去观景台好不好?”
“那就走吧!”
他们才走没几步,就被一个戴着棒球帽的金发男子拦下,他嘴里吐出一堆话,手里还不停地扬着相机。
“他在说什么啊?”雷佳婉扯扯他的衣袖,根本听不懂他的话。
“他在问我们要不要拍照,他是专门在帮观光客拍照的,你想拍吗?”熊毅杰很快的翻译。
“好啊好啊!”她频频点头。难得出国,当然要留个纪念。
“麻烦你,我们要拍照。”熊毅杰用法文对男子说道。
接到生意,男子马上高挂笑容,主动退了好几步,他一边说话、一边挥动手臂指挥他们站的角度。
反正听不懂,雷佳婉就让熊毅杰拉着走。
“要拍罗!”他很自然地揽过她的肩。
就着男子的手势,她扬起甜甜的笑。
男子使用的是拍立得相机,照片很快地交到熊毅杰手上。
“先生,你不错哦!年纪一大把了,居然可以交到这么年轻又可爱的女友。”男子拿到钱,人就走远了。
熊毅杰闻言,脸色大变。他说什么!?年纪一大把?
“熊先生,他说什么?”她好奇地拿过相片问道。
“他说你很漂亮可爱。”他撑起笑容,心里却在想,他们俩站在一起,他真的看起来很老?
“啊!看到了!”她摇摇手里的相片,上头的影像逐渐显现出来。照片里,背景的铁塔并没有整个入镜,但里头的人都笑得很开心、这是一张成功的相片。
但熊毅杰看了可不这么想。
满脸胡子的他站在娇小的佳婉身旁,看起来真像叔叔级的人物,难怪人家要这么想了。
“熊先生,这张相片给我留作纪念好吗?”她抬头道。改天一定要拿给家珊她们看。
“你要就给你吧!”他的心情整个恶劣起来。
他看起来怎么可以比她老太多?不行!一定要改变才行!
“谢谢你!”她开心地把相片收进皮包里,完全没发现他的表情僵硬。“熊先生,我们现在可以上观景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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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铁塔看见巴黎的市容,再到附近的瑞士村参观古董家具,罗丹博物馆看雕像,奥赛美术馆看书,整天下来,雷佳婉是一路兴奋地吱吱喳喳讲个不停,反观熊毅杰,却沉默许多。
等到晚上,他们用完晚餐,回到饭店,雷佳婉终于忍不住问道:“熊先生,你是不是很累啊?”
靶觉他从下午在铁塔拍完照之后,就都不太说话了。
“还好,只是时差的关系。”他笑道:“要不要先去洗澡?”
“好啊!”她相信他的说词,不再追问,蹦蹦跳跳的跑去翻找睡衣,然后跑进浴室。
熊毅杰站在大片的落地窗前,望着二十八楼底下的点点霓虹,他又陷入沉思。
平常他不是这么在乎别人的眼光,但今天他却十分反常,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
看见别人在咬耳朵说悄悄话,他都会想他们是不是在谈论他和佳婉,搞得他的情绪异常紧绷。
透过玻璃的反射,他的视线对上自己满是胡须的脸。
当初就因为这张脸太引人注目,让人质疑他的工作能力,他才留胡子,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一种阻碍。
想想这几年他的能力已经倍受肯定,这胡子留不留应该没什么差别了吧!他模着胡须思考着。
“呃——熊先生……”犹豫了半天,雷佳婉还是不得不开门探头出来。
听见叫声,他连忙收回思绪。“怎么了?”
“那个啊……我不会弄热水……”她尴尬不已。其够呆的,连个热水都弄半天。
“我看看。”熊毅杰走过去,喉头忽然干涩,她身上只围着大浴巾;雪色的肩膀与一双秽纤合度的腿就展露在眼前。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她紧抓着浴巾,退后一大步让他进浴室。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走到浴白旁一手拿着莲蓬头,一手开启水龙头,不多久热水就来了。
“好了!”他站直身体。
“原来是这样啊!熊先生,谢谢你。”跟在他身旁看的雷佳婉这才知道,原来那个水龙头要先压下才会有热水,难怪她怎么转、怎么弄都没热水。
“我先出去了。”不敢与她的目光对上,熊毅杰快步走出浴室,但脑中那曼妙的身影早已挥之不去。
呼——回到房间,他不禁吐出口气。
真是自作孽!光是一幕半果酥胸的模样就让他屏息,那今晚他已经可以预见是个需要强力自制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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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舒服哦!”打开门,雷佳婉从蒸气中走出来,身上穿着保守的连身长睡衣,脸上则有着出浴后的红晕。
好一朵出水芙蓉。熊毅杰掩不住眼底的赞叹。
“熊先生,换你罗!”她笑盈盈地说道。
“好。”他得强迫自己移开脚步,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抚模她嫣红的脸蛋。
熊先生是不是不舒服啊?不然脸色怎么怪怪的!雷佳婉蹙眉玺着他进裕室的背影。算了!等他出来再问好了,不然光想也没用。
她把行李箱打开,开始整理衣物,突然在衣柜里发现浴袍,让她大喜。
“居然有浴袍!”她迫不及待地拿出来穿上,纯棉的布料模起来就是很棒。
曾看过一部外国电影,里头有一幕女主角也是穿着浴袍,与男主角亲密拥吻的画面,从此她就对浴袍有着无限的遐想。
站在穿衣镜前,她兴奋的转圈跳跃,脑海里涌上许多瑰丽的幻想。
唉,可惜身边没有人……
突地,她的脑中冒出一张满是胡须的脸。
轰——瞬间,她整个脸像被蒸熟的虾子似的红通通。
“天啊!我在想什么!”怎么可以胡思乱想成这样!她疯了吗?
突然,镜中出现另外一个人,让她吓得差点尖叫。
“怎么了?怎么脸红成这样?你不舒服吗?”熊毅杰刚从浴室冲完冷水澡出来,就看到她一个人在喃喃自语,他伸手过去想模她的额头,却被躲开。
“我……我没事、我没事!”雷佳婉像是作贼心虚似的冲到行李箱旁,胡乱地拿起衣服,再冲到衣柜前一一挂上,装忙。
怎么才想到令人脸红的画面,他就莫名其妙出现在背后?真恐怖。
“我帮你。”他觉得她怪怪的,但还是伸手过去帮她拿衣服。
“不用了,这是我的工作嘛!”她快手抢回衣服,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冲,连忙扬起笑容。
她这是在排斥他吗?熊毅杰皱眉。
“随你。”他丢下一句,人就走开。
他生气了?雷佳婉望着他僵直的背影,不禁瘪嘴,想开口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决定做好手上的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