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God!全身酸痛!”第二天,非似情睡醒后,甫有意识,就忍不住诅咒出声。
昨晚她没地方睡,只好窝在沙发上睡了一夜,起床后,全身上下的骨头部在对她抗议。
“天……这简直比跑三千公里还累。”她一手撑着腰,边念念有词的走进浴室里梳洗。
昨天的事就像一场恶梦一样,倒楣到遇上车祸,还撞见黑道追杀一幕,更惨的是,她还被一只鬼缠上--
天哪!您就行行好,快把这只鬼收走吧!虽然他是只很帅很帅,又让她很心动的鬼,可是只要足鬼,她都敬谢不敏。
叹了口气,快速的盥洗完毕,才刚踏出浴室,就被不晓得何时出现的武皇焰吓了一大眺。
“喝!你干嘛?!”她瞪大美眸看他。
“妳在浴室里嘀嘀咕咕半天,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要你管。”她不太爽的回了一句,感觉不对,马上追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浴室里嘀嘀咕咕?”
她有关上浴室门,还上锁耶……
武皇焰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你偷看我?”
“妳有看见我在里头吗?”他不答反问。
“……没有。”
他摊开双手,一脸“这不就得了”的表情。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有说话?”
“用常理推断。”
“是吗?”她对他指指自己的脸,“你从我的脸上看见了什么吗?”
瞇起黑眸,武皇焰很认真的瞧了一遍。
“没有,怎么?”
“再看清楚点,我的脸上有东西的。”
“妳的脸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他看得很清楚,她的脸上非但没半点瑕疵,甚至连小小的细纹、粉刺及黑斑都没有,完美的害他的心好像悸动了下……
这么漂亮的粉颊,要不是他现在没有实体,否则他真想捏看看,看是否和眼睛所见般,如此粉女敕、极富弹性。
不过,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看不出她脸上有什么东西。
“你有没有近视?”
“没有。”
“那你应该是很久没找眼科检查了,否则我脸上写了那么大的『怀疑』两字,你怎么会看不见?”
武皇焰马上领悟她的意思,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很想用手指去戳她的头。
“白痴也知道妳一定会在浴室碎碎念。”
“谁说的,我怎么就不知道?”
“妳从一醒来就念念有词,进入浴室前也是念个不停,所以,请妳用大脑想一下,妳会一进入浴室后,就不念了吗?应该不可能吧?
我想,妳就算嘴巴不念,脑子里一定也念个不停,请问,我有没有说错?”
非似情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行为被人家料的准准,她这下还有什么话说?
“好,算你有理。”
非似情的早餐很简单,她放了两片吐司下去烤,再去门口拿她订的鲜羊乳及报纸,然后再给自己煎了一颗蛋,等吐司烤好时,再加入玉米,如此,营养的早餐就立即OK了。
“妳每天早上都吃这些东西?”
“不一定,如果前一天晚上有买面包回来,那么早餐就会吃面包,如果没有,就吃吐司,至于里面夹什么东西,看我今天想吃什么而定,有时我会夹鲔鱼,有时夹起司……反正想吃什么就夹什么就对了,不过蛋和鲜羊乳是一定有的。”
“妳不觉得太简单也太清淡了吗?”
“要不然呢?你早餐都吃大鱼大肉吗?那不会太油腻吗?”
他不是吃大鱼大肉,只是他喜欢吃中式早餐,比如煎饺、蛋饼、豆浆……清粥小菜也行。
要他和非似情一样,吃这种西式早餐,他会觉得就算吃饱了,仍会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很不舒坦。
“我们两个的饮食习惯有差。”
“哦!我们在不同环境、不同家庭长大,会行差别是正常的。”
非似情觉得没什么,她咬了一口吐司后,就拿报纸起来看,当她看见头条时,秀眉紧皱了下。
快速的把内容浏览完,她觉得有必要让武皇焰知道这件事--
镑大报章杂志皆以头条刊登武皇焰遭枪杀的消息,更同时报导了他目前的情况,说他虽暂时救回一条性命,但仍在观察期,随时有送命的可能。
又指出他现今昏迷不醒,就算活下来了,也恐有成为植物人之虞。
群龙无首的武氏集团,面临了空前的大挑战,接下来的走向令人关注。
她把报纸摊开给武皇焰看。
“喏!你成为植物人了。”
她不是幸灾乐祸,而是以很平常的口吻描述这件事。
武皇焰面无表情地瞪着报纸里的内容,从他冷酷的脸上,她完全瞧不出他的想法。
“喂!你打击很大对吧?”
换作是她,也很难接受自己变成植物人的消息。
这辈子只能躺在床上,不能说话、不能动,吃、喝、拉、撒都必须依靠他人的帮助,这对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来讲,绝对是项重大的打击。
像是没听见她的话,武皇焰的黑昨依然紧紧定在报纸上头。
“你怎么了?很难过?”
他还是不发一语。
“……算了,你就留在这好好消化这个消息吧!我去上班了,拜拜。”她想,这时候应该是要让他一个人静一静,比较好吧。
“上班?妳要去哪上班?”武皇焰终于有了动静,他拾起头看向正在穿鞋子准备要出门的非似情。
“学校。”
“妳是国小老师?”他臆测。
“喂!别狗眼看人低!”什么国小老师,等级差很多耶!
“难不成是幼稚园?”他怎么看她,都觉得她是教小孩子的老师。
愈说愈过分,非似情没好气地赏了颗白眼给他。
“还有没有?”
“安亲班。”等级愈来愈低。
“去你的!”她忍不住逸出一句低咒。
“不然妳到底是教什么的?高中?”他脑海里浮现好几年前的一支保养品广告。
她斜睨着他,“听清楚,本姑娘是国立大学的教授,你懂『教授』的意思吧?
就是比讲师高二级,比副教授高一级的教授!”
“妳?教授?!”武皇焰这会儿真的是被吓住了。
他怎么也无法把非似情的模样,和在大学教室里上课的老师划上等号。
“怎么?看不出来?”她很瞍地昂高下巴。
“是看不出来。”武皇焰很老实的点头。
“哇!”什么看不出来,她这个人不论是从上面看,还是从下面看;从左边看,或从右边看,都是很优秀的样子,什么叫看不出来?他去撞墙啦!
“别怪我会这么想,因为妳的言行举止,一点也不像大学教授。”还野蛮得很,他真担心她会误人子弟。
“这就不用你烦心了,我的学生可爱死我哩!”她用鼻子哼出气来,骄傲的不得了。
“我很纳闷,妳才几岁,怎么就可以当上教授了?”说到底,他还是对她大学教授的身分很质疑。
非似情简直快被他鄙视的态度气死,“怎么,不行吗?我是天才,不论读国小、国中、高中、大学、硕士、博士,我都是跳级念完的!”她一口气都没换的念了一堆,不甘愿被人看得那么扁。
“真正的天才,不会夸自己是天才。”武皇焰随便吐出一句话,再度把非似情刺得哇哇大叫。
“喂!喂!喂!这位先生,请问一下,我和你有仇是不是?你就那么见不得我好?我是天才也不行、是教授也不行,你要我当乞丐你才甘愿啊!可恶,我最讨厌看不起女人的男人了,气死我了!”非似情被激疯了,脾气暴躁地骂个不停。
她的话让武皇焰的眉宇皱了又皱,“妳确定妳是教书的?”
“要我拿聘书来给你看吗?”她几乎是咬着牙,硬从牙关迸出声音的。
“妳骂人这么大声,口气这么差劲,这是为人师表应该有的行为吗?”
“我在课堂上没做出任何踰矩的行为、没有教坏学生,这就够了。私底下,我不杀人放火、不做坏事,只是嘴巴率性了些,这有何罪过?”
“妳这样行事,小心有天会遭人抨击。”
“你在指你吗?”
他耸了耸肩。
“还有,如果我的行为你看不惯,你可以滚离我家,这样就不会觉得我碍你的眼。”
他不置可否。
“不和你废话了,我要去上课了,你这只鬼--”接收到武皇焰射过来的阴鸷眼神,她马上识相的改口,“你这个灵魂,大白天的,哪边凉快哪边去,别四处乱逛,小心太阳把你晒死。”
“妳不晓得灵魂就算被太阳晒到,也不会灰飞烟灭,只会比较虚弱而已吗?”难道她还以为真如电视演的,灵魂一照到太阳,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闻言,非似情的脸上疑似浮上一丝红赧,她没好气地咕哝了声,不再理他,径自转身打开大门离去。
武皇焰先是耻笑她的愚昧,但过了半晌才领悟,原来非似情刚才是在关心他,为他好,才叫他不要出去外头晒太阳,而他非但没看出她的好意,还恶劣的嘲弄了她。
好吧!他承认,他的嘴巴也很坏就是了。
至于非似情……她明明快被他气死了,却还会关心他,足以看出,她的心地其实蛮不错的,只是个性太大剌剌,说话也太率直而已。
但,至少她不做作,他最受不了做作的女人。
看来,和非似情在一起的日子,应该不会枯燥乏味才是……
“非老师,妳怎么了?气色看起来很差,生病了吗?”非似情在走廊上被另一名老师叫住。
“你也看出来我脸色很差了?”被鬼缠身,有谁的气色会好?
“如果不舒服,妳就不要勉强来上课。”林老师很是关心。
“其实我还好,只是脸色看起来比较差而已,没什么的,谢谢林老师的关心。”
“如果真有事,妳可以来找我,我们的研究室就在隔壁而已。”
“我会的,谢谢。”林老师只针对她的热心,快让她招架不住。
以前冬炽狩还在时,他还会帮她抵挡林老师,现在他走了,留下她一个人要独立面对林老师,她觉得压力好大。
不是说她讨厌林老师,只是她对他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外表是一副书呆子样,思想八股,言行举止更像老头子--
这样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会喜欢?
要让她有喜欢感觉的,至少得像武皇焰那一型,身高体壮,长相俊俏,举止间充满王者风范,思绪敏锐,想法走在时代尖端……想着想着,她莫名害臊起来,脸颊红了,心跳也变得极不规律。
只有像武皇焰这样的男人,才吸引得了她的注意,其他的……就免了吧。
认真说来,武皇焰真的蛮符合她理想对象的条件,只是……
没事干嘛被害到灵魂出窍,现在还可能成为植物人,有等于无。
唉!唉!唉!非似情心中大大的惋惜三声。
如意郎君真难找哟,不晓得那些有另一半的人,都是怎么找到自己理想对象的?
是随便凑和?还是没鱼虾也好,委屈自己?抑或是真的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另一半?
有些人长得很丑、很胖、很黑、心地很坏、尖酸刻薄……照理说,是最难找到另一半的人,怎么偏偏都嫁的出去?
而她长得又高又美,学历佳、职业佳,却没半个象样的人肯要她?她真是百思不解。
唉,大概是缘分未到吧……现在她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至于缘分何时会到?
就别再问她了,她比谁都想知道。
下课后,非似情没立刻回家,她放心不下武皇焰的情况,因此到医院想探望他。
不料,她还没走到武皇焰的病房,就被几个长得凶神恶煞、身材壮硕的男人挡了下来。
“妳要做什么?”其中一名男人谨慎地打量着她,开口质问。
“我是昨天和武皇焰相撞的人,我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形如何了。”
“报纸上都有写,妳要知道,去看报纸就行了。”
“我想亲眼看他一下也不行吗?”她真的很想看看他。
“我们不能让任何人去打扰少爷,妳请回。”
“那,他朋友也是我朋友,我们见过面,基于朋友立场,我去看他一下也不行?”非似情不死心,套关系再问。
“对不起,小姐,我们老爷下令,除了医生、护士及看护之外,谁都不准接近我们少爷。”
武皇焰是遭枪杀,此事非同小可,武氏里的每一个人都很重视这件事,对于武皇焰现今的安全,更是做的滴水不漏,只怕暗杀他的人不死心,会潜进医院,对他再度进行暗杀。
“我就看他一眼就好,不需要接近他,只要让我站在远远的地方看他就好了,这样可不可以?”
“不可以。”斩钉截铁。
“……大哥,你们不要这么不通人情嘛,我--”
“小姐,请!”他们手指向医院大门,示意要她离去。
非似情望了他们一眼,见他们态度十分坚决,她只好放弃的转身离去。
“妳这么关心我?”懒懒的,又带着嘲弄的嗓音,忽地在她耳边响起。
她猛然转头,看见武皇焰就在她旁边,她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出现的?!要吓死我啊?”她捣着心口,睁大双眼瞪他,双颊克制不住地涨红。
被捉到她到医院来看他,害她好是尴尬。
“想出现时就出现了。”从早上她去上班后,他就回到医院看着他的身体,直到她出现。
“是这样吗?”她半信半疑地瞅着他。
“当然。”
她对着空气讲话的样子,全落入了刚才那几名保镳眼里,他们面面相觑,以为她是疯子。
“妳到医院看我,是为什么?”
“好奇。”她随便胡诌一句。
“濒临死亡的人,不都是那副死样子,有什么好好奇的。”他淡淡地说道,很不以为然。
“我真怀疑你现在是在说别人的事,而不是说自己的事。”
“是吗?”
“当然,我没看过有人发生这么重大的事,还能如此面不改色,轻松应对的,你应该要紧张一下,或歇斯底里一下,这样比较符合常理。”
“谢谢妳的提议,不过我不是那样的人,不需要如此。”
身为武氏的接班人,他从小就接受最严格的训练,习得一身好本领,遇到什么事都能不慌不忙的应对,绝不会让自己一时失去冷静而铸下大错。
“哇!敝胎。”她啐了声。
“妳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所以才会这么关心我?!”
非似情紧张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咳了几声,一脸尴尬。
“幸亏我今天来了,不然我还不晓得妳如此关心我。”他当然不会放过调侃她的机会。
非似情一张俏脸愈涨愈红,她没好气地咕哝着,“你有完没完,吵死了。”
“妳真的喜欢我?”
“你说完了没?”
“我只想确定妳的心情。”
“不想理你。”她别开脸,不想再和他多言。
武皇焰紧瞅着她酡红的脸颊,心底似乎有根弦轻轻被拨动了。他忽然觉得……非似情或许很适合他?
她很伶牙俐齿,长得又很漂亮,职业也不错,虽然说话是粗鲁了些,行为也太大而化之,不过……这些都异常的引起他的兴趣。
对她,他有种……“对了”的感觉。
但,什么是“对了”的感觉?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你干嘛这样看我?”好像猎人在垂涎猎物般,瞧得她直发毛。
贝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他神秘地低语:“以后妳就知道了。”
“哇!般什么神秘,无聊。”
想吊她胃口?她偏不让他吊,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