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娇小粉女敕的小女孩,被炙热的太阳晒出红通通的双颊,可爱的小脸上布满笑容,小小的身躯穿著一件细肩带的白色小背心,搭了一条黑色的小小皮裤,严然是一个小小辣妹的模样。
再看向她牵著她的白皙小手——那是一个很美、很艳、很有气质的女人,她的穿著同小女孩一般,但相似的打扮在小女孩身上,显得可爱俏皮,但穿在那女人身上,就显得火辣性感了。
相似的容貌让人一眼看穿,这对打扮相像的一大一小美女,是对感情极好的母女。
“妈咪,我们还要走多久?”小女孩抬起小脸询问母亲。
拽下鼻粱上的墨镜,美女露出慈爱的笑容。“快到了,你不是想吃蛋糕吗?妈咪正要带你去买噢。”
“真的吗?我要吃布丁蛋糕。”小女孩高兴的眼睛亮晶晶。
“那有什么问题呢?”美女柔柔一笑,牵著女儿软软的小手,走进一家著名的蛋糕店。
母女俩站在透明的玻璃橱窗前,对著橱柜的精致蛋糕评头论足,偶尔听到小女孩软软的嗓音赞叹著,“妈咪,小白兔好可爱哦!”一副好喜欢好喜欢的语气。
“妈咪,草莓好好吃耶。”一脸好想吃好想吃的表情。
“妈咪,你喜欢吃巧克力吗?”她喜欢巧克力,妈咪,买一个嘛。小女孩无声乞求。
“看你喜欢什么,我们带回家和公公、婆婆一起吃,好不好?”美艳女郎露出宠溺的笑容,看著女儿高兴的模样,不禁笑意更显温柔。
纭纭,她的宝贝,她的女儿,常常几个贴心的小动作,就让她大受感动。
因为工作繁忙的关系,她很少陪在孩子身边,都是母亲和父亲帮她看著孩子,所以她在空闲时,都把时间放在孩子身上,逛街、看书、出去玩都好,她不要她的孩子觉得自己受到冷落,她爱她的孩子。
女儿选好了几块要分给家人的精致蛋糕后,她牵著女儿的小手来到柜台结帐,提著粉蓝色的纸盒,正要离开时,一转身,她看见熟悉的面孔。
“缤纷?!”不敢置信的惊呼逸出唇畔。
缤纷牵著女儿的小手,朝那人露出浅浅一笑。
“好久不见了,静妮。”
伊静泥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候这个地点碰见缤纷,五年没见了,她——过得好吗?
视线移向缤纷牵著的小女孩,静妮心头一震——
看出她的惊讶,缤纷微微一笑道:“她叫颜纷纭,是我的女儿。”
伊静妮看著和五年前相比,明显变了很多的好友,和她身旁,与她极为相似的小女儿,顿时无言。
沉默,在两个女人之间蔓延,凝重的气氛,久久不散。
静妮长长一叹,缤纷她……变了好多。
她想与缤纷说说话,於是提议在附近一家咖啡厅聊聊,缤纷没有拒绝。
她的打扮风格未曾改变,一样出色火辣,但她所显现於外的气质,却和五年前的她差距甚远,再看她对身边的小女孩露出慈爱的笑容,静妮眼神复杂地看著这对极为相似的母女。
要不是那小女孩太过娇小,不然她真会以为那是缤纷和邦彦的孩子。
五年前他们在邦彦的旨意下连夜搬离台湾,想必对缤纷造成极大的伤害,但他们绝对不是有心的。五年后的现在,缤纷会听她的解释吗?
“缤纷,你……过得好不好?”面对昔日好友,静妮是心虚的。同样是女人,她很清楚当时的情况有多伤人,而缤纷是这么的爱邦彦,她一定不好受。
“我过得很好。”缤纷的笑容中有著女强人的味道。“我有家人在我身边,还有我心爱的孩子。”轻抚了下女儿柔细的发丝,疼爱之意表露无遗。
看来,缤纷的丈夫非常疼爱她。
静妮心中仅存的希望被彻底粉碎,缤纷嫁人了,她再也不是单身一人。
“缤纷,我……对不起。”
缤纷好笑的扬眉。“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五年前的事情,我真的感到很抱歉。”静妮叹口气。
“什么事?我不记得了。”她笑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你怨我吗?”静妮微微拧眉,她真的不希望失去这个朋友,但是……情况太复杂了,而缤纷已有好归宿,她……没有办法向缤纷吐实。
“怨?怎么这么说呢,静妮,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吗?”缤纷虽然笑著,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静妮倒吸口气——缤纷,仍然在意著五年前所发生的一切,而她——绝不会原谅他们。
“别说我了,你呢?我记得你结婚了,那时候不是怀孕了吗?怎么没把小孩带出来?”轻啜了口咖啡平复自己失常的情绪,缤纷不满意自己现在的情绪波动。
见到静妮,竟然会让她想起伊邦彦!这太不应该了。
这么多年了,她不是应该早忘了那个人?她不是早就对那人没有感情了吗?为什么……
想到他,心仍会隐隐作痛呢?
“嗯,五岁了,是一个小男孩,他叫元元,他现在跟他舅舅在一起。”静妮看著缤纷的脸色,在提到兄长时,她没有看见缤纷露出一点不同的表情,这下,她终於死心了。
当年是邦彦辜负了缤纷,现在,她又怎能破坏缤纷的幸福呢?
算了,就这样吧,这辈子她们无缘当一家人,是他们伊家没有福份。
“你们回来台湾了?”缤纷一脸惊讶的模样。“我并没有听说璀璨流光的事业重心又移回台湾这项新闻。”
五年前,伊邦彦将璀璨流光的总部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全数牵往英国伦敦,而这五年来也在伊邦彦的一手策划下,将璀灿流光推上世界的顶端,不让欧美知名品牌专美於前。
“其实我们一直都在这里……”静妮苦笑道。
他们的心一直在台湾,一直担心一个人在台湾的缤纷,无时无刻想著,而这五年来努力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她啊……可惜的是,缤纷,已经不再需要他们了。
“静妮,你变了很多。”缤纷笑道。
以前的静妮,总是吵吵闹闹的,什么样的话都敢说,现在的她,褪尽以往的稚气,成了一个不多话的女人。
时间,改变的何只是她颜缤纷一人?连静妮也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女孩,她是一个母亲,会烦恼会操心,静妮变得沉稳,而她,变得冷情。
“发生了这么多事,怎么可能不变呢?”她苦笑道。
“你过得不好吗?”
“不好也不坏,过日子嘛,反正最难熬的我也熬过来了。”静妮微微一笑。
“至少他在你身边。”缤纷微笑道。
静妮抬头,望缤纷眼底,笑著点点头。“是呀,至少,他一直陪在我身边。”
缤纷说的,是她的丈夫吧。那段日子里真多亏了他,她才能熬过来,否则她还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妈咪。”纭纭小小声地喊著,小心翼翼地拉扯母亲的衣摆。“我们要回家了吗?”
“嗯,我们马上就回家了。”缤纷笑著对女儿说。“跟阿姨说再见。”
“阿姨再见。”纭纭羞涩的朝静妮说再见。
静妮不禁笑出来。“再见,改天上台北玩,阿姨带你去吃好吃的蛋糕,好不好?”
纭纭转头看向母亲,看见缤纷朝她点头表示答应,她才高兴的点头。
“好。”
“我都忘了问你为什么会来高雄,静妮,怎么突然到南部来?”缤纷这才想起和她相逢的意外。
“公事。”静妮云淡风轻地回答。
缤纷明白了她不想多谈,回以一记客气的笑容。
“那就不打扰你处理公事,我先回去了。”
“缤纷,我——”静妮喊住她,迟疑半晌才说:“我的手机一直没换,有事没事,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缤纷抿唇一笑。“我会的。”挥挥手,她牵著小女儿离开静妮的视线。
看著缤纷头也不回的离去,静妮的眼泪不小心滑落眼眶。
“缤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当年无话不谈的朋友,竟然弄得如此生疏,想到刚才谈话的气氛,静妮不禁更伤心了。
他们当时以为,那样做对缤纷最好,但也深深的、重重的伤害了当时才二十岁的缤纷。
难道当年他们所决定的一切,是错的?
静妮自问,但却得不到答案。
“公公,我们回来了。”纭纭一进家门,立刻扑进颜白怀里,左右开弓的亲得他满脸口水。
颜白严肃的老脸在看到孙女那一刻马上转为慈祥,笑呵呵的承受著口水洗礼。
缤纷将蛋糕放在餐桌上,走到孩子的房间,轻敲房间,然后打开。
趴伏在小书桌上的小小身影,让缤纷笑出声来。
“小帅哥,还没忙完啊?”
小男孩回头,哀怨的看了母亲一眼,抱怨地道:“妈咪,你好慢哦!”
“对不起嘛。”走到小男孩身边,张开双臂抱住他。“我的佑佑,辛苦你了。”
“妈咪讨厌,明明知道公公烦人还把我留给公公。”佑佑不高兴的噘嘴抗议。“害我不能看电视,要回房间做功课,不然公公一直烦、一直烦。”他都五岁了还一直抱他,公公都不知道男生让人抱很丢脸耶!
缤纷笑得肠子快打结,儿子抱怨的样子好可爱。
“好嘛,对不起嘛,妈咪带妹妹去买漂亮的衣眼,妹妹还挑了你喜欢的蛋糕给你吃哦,来,我们先吃完点心再做功课,等一下妈咪陪你。”牵起儿子的小手走出小房间,来到客厅。
“哥哥!”纭纭从外公身上爬下来,扑到哥哥身上撒娇。
“妈——咪!”佑佑一看见妹妹的穿著打扮,马上失控的叫出声来。“你又买这种衣服给妹妹穿?”
“纭纭这样很漂亮啊。”纭纭大声地说道。
佑佑看看一旁同样打扮的老妈,叹息。
算了啦,老师有说过身教重於言教,妈咪都爱穿成这样,难怪妹妹爱学,这怎么能怪妹妹呢?
捏捏妹妹粉粉女敕女敕的脸颊,佑佑牵起她的小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来到餐桌旁,先帮妹妹坐上椅子,自己再辛苦的爬上。打开妈妈带回来的蛋糕盒,自然的将最大块的那一块蛋糕分给妹妹。
“哇,好好吃哦!”纭纭斑兴的小手捉起就吃。
看着这对双生兄妹友爱的画面,缤纷不禁眼神放柔,心中感到无限欣慰。
生他们的时候痛得她死去活来,五年了,当年那两个小小的女圭女圭,现在也长这么大了,纭纭比佑佑慢出生三小时,因为严重缺乏营养和脐带绕颈差一点就救不回这小女儿,好在最后还是保住了,在父母的协助下,她一边工作一边带小孩。
佑佑还好,没让她操过什么心,纭纭从小身体就不好,出生时体重足足少了佑佑八百公克,在保温箱住了好久才出院,从她小小一丁点开始,她就常常生病、发烧,好在佑佑这个当哥哥的不会欺负妹妹,反而十分疼爱纭纭,这两年纭纭生病时他也会在一旁帮忙照顾,一点争宠的意思也没有,这让缤纷少了很多项恼。
方才静妮一定以为她嫁人了,从纭纭的个子来看,她不像五岁,顶多三岁多一点。
还好,静妮没看见和那个人相似度达百分之百的佑佑……
想到这,缤纷小脸一沉。
发现女儿的表情迥异,颜白关心地问:“怎么了?”
缤纷摇摇头,小脸透露著坚决。
“我今天遇到伊静妮。”
闻言,颜白也不禁凝重起来。“她看见纭纭了?”
“嗯,但是她并没有怀疑,听说——他们回来了。”
“我倒没听商界的朋友提起这件事。”颜白眉头深锁著,心中已有打算。
“不论往后是否有任何交集,我都会保护自己的孩子。”她眼神闪过一抹与父亲相同的精明狠厉。“谁都不许从我身边抢走他们。”
缤纷暗暗立誓,她的孩子,她自己守护。
带著一身疲惫回到台北老家,静妮笑著张开双臂,迎接向她飞奔而来的宝贝儿子。
“妈咪!”
“妈咪回来了,有没有给舅舅添麻烦?”她笑著问道。
“我有帮舅舅按摩哦,舅舅说我做得很好!”小男孩神气的抬起下巴。
“好棒哦,妈咪有买礼物给你哦,爹地去停车了,你等爹地把车车停好,再向他拿礼物好不好?妈咪有事跟舅舅说,你乖乖的在楼下等,不要给外公、外婆惹麻烦哦。”
“是的,妈咪。”小男孩学起海军行礼,逗笑了疲累的静妮。
亲了亲儿子粉女敕的小脸,静妮步上楼,来到兄长的房间,轻敲两下后开门走进去。
“你回来了。”伊邦彦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室内,他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后,阴影遮去他的脸,只映照出他高大的身躯,正对著电脑上的图进行修改,右手边的电脑则显示著这个月份各分店的盈余和亏损。
“嗯。”静妮将带回来的资料放到办公桌上,拉过一张椅子,静静的坐在兄长面前,看著这些年来将心思全放在工作上的兄长。
岁月让伊邦彦的外貌更添成熟风采,一举手一投足间,独特的气质表露无遗,对事业总有独到的见解,谈吐言之有物——
这样的男人,谁不爱呢?
为什么缤纷这么快就栘情别恋?
从高雄回来的途中,她不停的思索著,那小女孩约莫三岁的年纪。怎么算起来,缤纷与兄长分手不到一年,就与别人结婚,这……这太快了。静妮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不该,但她为自己的兄长不值……虽然是邦彦先放弃这段感情的。
“纭纭。”静呢嘴里咀嚼著小女孩的名字,很可爱,非常适合她的小名。
那小女孩年纪小小的,讲起话来口齿清晰、条理分明,也不像一般小孩爱玩好动,显然缤纷把她教得很好,而且,她与缤纷十分相似。
“什么?”抬眸,邦彦瞧了魂不守舍的妹妹一眼。
他似乎从她口中听到一个名字。
“没什么。”静妮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邦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埋首於工作中。
看著兄长无情无绪的工作,静妮心中一阵心疼。
在她幸福的享受丈夫的宠爱时,哥哥他——总是一个人。
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的痛楚,一个人默默的舌忝舐伤口。
她不只一次的想,如果当初,缤纷没有离开他们,或许,今天的情形会大大改观。
但是,她又怎能以缤纷一生的幸福为赌注呢?在那未来不明的情况之下,她怎么能奢求缤纷陪在他们身边?
她不能这么自私。
“你怎么了?”邦彦察觉出妹妹的异样,放下手中一直握著的滑鼠,看著她,眼神中有著不容拒绝。
“我……”该不该告诉他呢?关於缤纷的事,静妮踌躇著。
“快说。”
“Irvihg。”她轻唤道。
邦彦不禁挑眉。这五年来,她已经不再喊他的英文名字了,她都喊他“哥哥”,这么“尊重”的喊了他五年,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回复以前那种叫法,他很好奇。
“我今天遇到缤纷了。”
邦彦高大的身形为之一颤,他抿紧唇,握紧拳头,闭上眼睛,压下自己因为听到那熟悉名字而悸动的心跳。
这五年来,他无时无刻想著她,想著当年他是如何强忍著心痛听著她哭喊著不要分手,哭喊著她爱他……而他,忍著身体和心头的痛楚,给她最致命的打击,说著最残忍的话。
一切只因,他无法保证自己能带给她任何幸福,他要她离开自己,恨他也好、怨他也罢,他不要缤纷因为他耽误自己的青春。
乾涩的喉头困难的泄出声音。“她……过得好吗?”
“她过得很好。”静妮幽幽地道。“在我看来,她过得不错。”
“她……还是一样吗?”他急切的问。
“都过了五年,我们都变了,缤纷怎么可能不变?”静妮好笑地道。“她变了很多,外表依然是那么美艳,但是气质却和以前不一样,她多了股强势的味道,我想……缤纷她真的成了一个女强人。”经过五年岁月的洗礼,缤纷的世故和冷静,已超乎她能想像的,至少——缤纷就比她冷静。
在意外重逢的那一刻,缤纷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不像她,一颗心激动的像是要跃出胸口,缤纷面对她,都是那副淡淡的、应付的笑。
“那好,那样很好。”邦彦点点头,欣慰地道。
“Irvihg,你还爱著缤纷,对不对?”
这个问题让他陷入沉默,久久才回覆道:“她是我一生中唯一爱过的女人。”
静妮长长一叹。“那么现在呢?你要缤纷回到你身边?”
他不回答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她早料到了,他最大的愿望,还是要缤纷原谅他,回到他身边来。
但是——一切都太迟了。
“我今天除了见到缤纷,还见到一个人。”
“谁?”邦彦皱起眉头,缤纷身边会带著谁?她的男友吗?
“纭纭,一个大概三岁的小女孩,她……很像缤纷。”静妮缓缓道。
邦彦瞪大眼,惊恐地站起身,瘖瘂的开口说:“你说什么?”
“太迟了,Irvihg,缤纷有了孩子。”静妮眼眶中泛著泪水。“她结婚了。”
闻言,邦彦痛苦的闭上眼睛,高大的身子猛然倒在皮椅中,吓了静妮好大一跳。
“哥!你有没有怎样?”她急得立刻跑到他身边,察看刚才的举动有没有伤到他。
“我没事。”拒绝妹妹的关心,他闭上眼,任椎心的痛楚麻痹他的神经。
缤纷……有了她的幸福,是吗?
她的幸福,不是他给的,不是他给的……
“这样也好。”他逼自己释怀,不去想那些逼疯他的画面。
缤纷挽著别的男人的手进礼堂、她笑著亲吻那个男人……为他生下活泼健康的孩子……
硬是逼自己不去想,偏偏,那些画面会自动在脑子里浮起,逼疯他、摧毁他的理智。
“缤纷觉得幸福就好。”
大手撑在桌面上,支撑自己全身的重量,拒绝妹妹伸过来的扶持,他探手往办公桌旁一捞,捞到了一把上好桧木制成的——拐杖。
靠著拐杖的支撑,他步履蹒跚地一步一步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看著高挂天边的上弦月和满天星斗。
他伸出左手,爬了爬头发,月亮映照出他左手掌那纠结难看的伤疤,和他明显不方便的左腿。
季节转换的时刻,他的左腿就会不由自主的抽痛,而平时他连久站都有问题。
这样一个连站好这种小事都做不到的男人,如何能给缤纷幸福?
邦彦自嘲一笑。
“你快乐就好。”他叹道。“对不起,缤纷,我从来没说过我爱你。”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